第3章 沉默的雏菊:三

骆家俊线

骆家俊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思绪早已飘远。

还有半个月,他就能踏出这禁锢他许久的监狱大门,重新拥抱自由。

突然,一阵粗暴的狱警叫喊声打破了他的遐想:“骆家俊,出来!”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前往询问室的路上,骆家俊的心跳急剧加速,他不停地在心里嘀咕:“还有半个月就能出狱了,怎么会这个时候警察来找我?难道......”每走一步,他的不安就增加一分。

进入询问室,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陈子木坐在对面,表情严肃,见骆家俊进来,缓缓递过来一张照片,声音低沉地问道:“骆家俊,照片上这个人你认识吗?”

骆家俊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照片上的人看着确实有些眼熟,可具体是在哪里见过,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就像有一团迷雾,怎么也驱散不开。

犹豫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不,不认识。”

陈子木微微皱眉,眼神紧紧盯着骆家俊,语气加重了些:“你再仔细看看。”

骆家俊再次认真地看了看照片,依旧坚定地回道:“我确定,不认识。”说完,他小心翼翼地追问道:“警官,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子木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其他不该问的别问,你就回答认不认识他?”

再次回到牢房内,骆家俊无力地坐在床上,那些被他刻意尘封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个男孩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挥之不去:“你想做的,我帮你做了,现在,该你帮我做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的可怕景象: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继父、继母以及弟弟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那个男孩手里拿着凶器,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杀人很简单的,先偷偷给他们吃点药,你看,他们很乖,都不会喊疼。”

骆家俊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傻傻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全都把他们杀了?我弟弟是无辜的啊!”

那男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斩草除根啊,你的事我做完了,我的事你要不做,你,你妹妹,你朋友,你朋友的家人,都得死。”

骆家俊的瞳孔骤然放大,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没有答应你,那是我一时生气说的话。”

那男孩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你怕了?那你杀那个人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骆家俊慌乱地解释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男孩冷笑道:“别骗你自己了,你很清楚就是你杀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把他推了下去。”

“不——”骆家俊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恐,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后背。

张长弓线

“师傅,刘冰的家人过来认尸了。”陈子木轻轻地摇醒正打瞌睡的张长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张长弓猛地一楞,还没完全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说道:“这么快,不是说下午吗?”

陈子木无奈地耸了耸肩,回道:“师傅,我们昨晚到现在都没睡过呢,您看您倒先睡着了,这都下午4点了,不过也对,师傅您毕竟老了,身体不像我们年轻人。”

张长弓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一脚踹了过去:“我才32,哪里老了。”

陈子木早有防备,往旁边一闪,张长弓这一脚踢了个空。

张长弓瞪了陈子木一眼,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接待一下,顺便问一下他们知不知道刘冰在市里住的地方。”

陈子木一脸难为情,苦着脸说道:“师傅,这种带家属认尸的事您好歹换一个人啊,每次都是我,我太难了啊!”

张长弓坏笑了一下,说道:“唉,别人去我不放心,我就对你放心,别墨迹了,赶紧去。”

“得咧,爷,您接着睡,小的我去去就回。”陈子木调侃了一句,转身离开。

陈子木刚走,林薇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说道:“张队,谢涟找到了,在一家KTV做公关经理。”

两人迅速赶到那家KTV,通过场地的负责人,顺利找到了谢涟住的公寓。

只见谢涟穿着一件略显凌乱的睡衣打开了门,看到张长弓和林薇,微微一愣。

两人亮明身份后,谢涟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侧身让他们进到屋内,笑着说道:“两位警官随便坐,我进去换件衣服。”

张长弓和林薇在房间内四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虽然不算豪华,但也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

一些男士用品随意地摆放着,很明显,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居住。

不一会儿,谢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杯水,放到桌上后,笑着说道:“那些东西不是他的,是我现在男人的,我不方便告诉你们他是谁。”

张长弓楞了一下,没想到谢涟这么直接,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

谢涟笑了笑,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精明:“当然知道,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又不瞎,我猜你们迟早会找到我的,问吧,有什么想知道的随便问。”

两人坐下后,林薇迅速拿出纸笔准备做笔录,张长弓则问道:“你跟刘冰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涟微微仰头,回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有十一二年了吧,具体记不得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在酒吧里拼命赚钱,日子过得很辛苦。”

“你们怎么认识的?”

“当时,好像是在巴洛克酒吧,我是那里的领舞。

他那时候天天去,每次都坐散台,就点两三瓶啤酒,一瓶也就二三十左右吧,消费不高。”

谢涟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回忆,“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小妹,靠的是提成,客人送花环、飘带、披风什么的才有收入,酒水我们是没有提成的。

虽然有订台业绩要求,可像他这种每次只消费几十块的客人,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渐渐地,就没人愿意去他的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