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恨铁不成钢

丽嫔一边扯着夏如烟的衣裙一边说道，“医仙，我真的不知道那些的，更何况现在纯贵妃不是平安无恙生下来一个皇子吗？这就说明那些巫蛊之术都是假的啊，假的。”

丽嫔这模样疯疯癫癫的，哪里还有一个妃子该有的安静典雅。

夏如烟扭头朝高位上的凌钰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钰摊了摊手，走到夏如烟身旁，小声说道。

“应该是知道纯贵妃生下了一个皇子之后，受了点刺激，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具体的凌钰也不太清楚，不过后宫中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应该不会有太多偏差。

夏如烟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到底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看向丽嫔的眼眸中多了分悲哀。

同样都是女人，又何必相互为难呢。

“你是怎么安排那个宫女到纯贵妃那里的？”

夏如烟皱着眉头询问丽嫔，可丽嫔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在那里摆弄着她自己的衣服。

整个人眼神中只有一点痴傻，想说根本就没有听到夏如烟的话一样，在旁边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看着丽嫔这幅模样，夏如烟也很是头疼，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先放弃从丽嫔这里找线索。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丽嫔？”

“此事也不是小事。可是丽嫔的父亲到底是对我还有些用处的，就让丽嫔去冷宫吧。”

凌钰一锤定音，为这件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只是，夏如烟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忧。

“国不可一日无君，荣亲王打算什么时候登基？”

夏如烟问出来这句话也是想看看凌钰对皇位的态度，毕竟她也确实是好奇，皇上的突然驾崩和凌钰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说已经认识凌钰这么长时间了，可她却不会在没有做任何调查之前，就去相信一个人说的任何话。

凌钰低垂下眼眸，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突然说道，“后日”。

夏如烟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有预感，凌钰应该是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

凌钰不着急，她也一样，不会着急。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长的时间，几乎要将脑袋埋到膝盖里的凌钰才突然开口。

“你心里是不是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父皇？”

凌钰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

那双带着些血丝的眼眸轻轻抬起，像是没了神采，格外空洞。

夏如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双眸子，黯淡的让人害怕，又让人觉得恐慌。

只是她现在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就这样看着凌钰，等着凌钰自己说些什么。

沉闷了好一段时间，凌钰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开始说道。

“从小的时候父皇就没有怎么管过我，我总觉得他不是很喜欢我，我就拼了命去看书习武。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却依旧不曾把目光停住在我的身上，反而对那个废物一样的凌风，关爱有加。难道就因为抵触之间的差别，所以就注定了身为嫡子的凌风可以继承皇位，而胜为庶子的我，就只能做一个王爷吗？可明明凌风没有一处能比得过我的地方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钰那双看似已经干涸到极致的眼睛，竟然再次流出眼泪来。

他的每一句话，落在夏如烟身上，都格外沉重，压得夏如烟有些喘不上气来。

夏如烟不知道在皇宫的这些日子里，凌钰是怎么样去应付那些豺狼虎豹的，唯一知道的便是，凌钰一定是吃了很多苦的。

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凌钰继续说道。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凌风争夺这太子之位。我甚至都已经认命了，觉得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王爷也挺好的。可是有一天，我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父皇和大臣在亭子那里说到了我。我想听听我在父皇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便在旁边的草丛中躲着。

可是我没有想到，父皇他直接说，我身上的本领已经渐渐显露了出来，快要压过太子的锋芒，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可是我的父皇啊，竟然想要对我这么一个孩子下手。我只好先隐藏住自己的真正本领，装作贪玩的样子，这才躲过父皇的勘察。”

夏如烟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好像亲手毁了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就是感觉不出来呢。

“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经历的一切是怎么样的残酷，却还是装作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对你苛责。”

夏如烟眼眸中多了几分同命相怜，就连原本还算是比较沉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都觉得有些慌乱。

“我只是想说，现在你终于站在你自己喜欢的那个位置上了。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说些，夏如烟脸上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由衷的话语打破了凌钰身上的冰冷。

凌钰微张双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想要的东西，最后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凌钰故作轻松地说道，慢慢直起身来，像是要突破什么障碍。

可实际是他的身上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阻挡他的东西，他所谓需要面对的，只有自己接下来的登基大典。

丽嫔早就已经被人拖了下去，此刻的大殿看上去，格外空洞。

这也确实是映照了那么一句话。

身为帝王，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有时候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做错的一件事情将会变成一个魔咒一样，永远伴随着自己。

不知道，当上了皇上之后的凌钰到底还能不能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心性。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样也是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夏如烟眺目远望，外面的天空被屋檐所遮挡，看不出到底是晴天还是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