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曾经的我们

在那遥远而神秘的灵幻之境,幽秘的紫雾如轻纱般缭绕于古老的城堡上空,如梦似幻的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都惠美那一笑,恰似清泉破冰而出,却又似寒星坠入深潭,泛着惨然的幽光。古月娜轻轻取下发簪,乌发如瀑般披散,她摘下手链,向着虚空轻声诉说着最后的感激,而后决然地离开了那间弥漫着往昔气息的卧室。

赵震试眼睁睁看着古月娜离去,她眼中决绝的神色令他心中五味杂陈,竟一时语塞。一旁的雅学见状,轻声嗔怪道:“你还傻站在此作甚?还不快去追!”雅莺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不过是在妹妹面前故作镇定罢了,她怎会真的畏惧赵震试,况且母亲临终遗言犹然在耳。

赵震试满心愤懑,却又无从发作,只得拂袖而去。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转角,雅莺便立刻展开背后的羽翼,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古月娜离去的方向疾驰追去。

唐舞麟与林修崖在岔路口分道扬镳。林修崖缓缓从布袋中取出一枚温润玉佩,还有唐舞麟遗落在荒漠中的项链,那项链上还系着一张纸条。唐舞麟默默收下项链,却并未展开纸条。

窗外,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洒落,雨滴轻敲窗棂,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不远处,小赵精心打理的万鼎园里,娇艳的玫瑰在风雨中摇曳生姿,雨滴顺着花瓣滑落,融入脚下的泥土。玫瑰的芬芳与清新的雨气相互交融,丝丝缕缕飘散在空气中。偶尔传来的几声吆喝,似是远处集市上的商贩在招揽生意,这里仿若人妖兽三界中唯一的安宁净土。

古月娜静静躺在繁花似锦的玫瑰海中,周围的绚烂仿佛与她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她那绝美的眼眸中,往昔高冷的紫色与神秘的清傲银色尽皆褪去,只余下无尽的灰色,仿若死寂的深渊,令人心碎。不知何时,泪水已悄然盈满眼眶,原来,银龙王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回想起唐舞麟的深情话语,赵震试的愤怒指责,此刻的她仿佛终于挣脱了重重枷锁,身上那魂兽复兴的千钧重担消失不见,尘世中亦再无牵挂之人,若说有一丝愧疚,那便是对姐姐雅学了。

“向来离别飘若梦,一去惊鸿空余恨。短短相思无尽苦,修得仙缘难平心。”古月娜心中默念,越想越觉绝望,竟萌生出极端的念头。

风渐起,凉意透骨,雨势愈发汹涌。冰冷的雨滴打在她细腻的脸颊上,生疼生疼。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满心的悲戚无人可诉。骨子里的高傲让她不愿在这尘世中沉沦,或许,唯有离去才是解脱。

也许是上苍心生怜悯,古月娜头顶的雨幕忽然停歇。就在此时,一道低沉沙哑却仿若世间最动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月娜……”雅学在远处遥遥相望,她微微抬起那双美眸,眼中泪光闪烁,轻声呢喃:“原来他一直都在,没有骗我。我本无意逐鹿天下,却饱尝苍生诸苦。”

古月娜蜷缩着身躯,不敢抬头,她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一旦梦醒,徒留满心空落。“夜里故人难相拥,雨落无声心泣血。”生活终究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的甜蜜与美好。她庆幸自己未曾抱有太多奢望,可下一秒,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哭了,月娜。”古月娜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灰眸重新闪烁起光芒,她努力想要看清唐舞麟的面容,然而视线却渐渐模糊。

眼皮愈发沉重,她终是沉沉睡去。雨彻底停歇,吆喝声此起彼伏,更有售卖灵器的商贩在大声叫卖。古月娜再次睁眼,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玫瑰花海之中,唐舞麟却不见踪影。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的心彻底沉入死寂的深渊,莲步轻移来到悬崖边缘。闭上双眼,任由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她纵身一跃。风声在耳边呼啸,却没有奇迹发生。“砰”的一声闷响,她重重地摔落在地,嘴角逸出一丝鲜血,洁白的连衣裙上不染尘埃。她并未感到疼痛,只是迷茫地睁开双眼,喃喃自语:“我这是死了吗?”

“说什么傻话呢,你死了姐姐怎么办?那个野男人到底有何魅力,值得你如此挂念?”雅莺的声音传来,古月娜心中微微动摇。沙石飞溅,山川叠嶂,她深吸一口气,即便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对唐舞麟的感情依旧至死不渝。于她而言,那曾经的瞬间,便是永恒。“曲终人散皆成空,青史留名岁月匆。”

古月娜还欲为唐舞麟辩解几句,雅莺开口道:“你对那男子用情至深,倒也算难得。”古月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雅莺轻轻用手枕着古月娜的头,温柔地为她梳理着秀发,笑道:“就在刚刚呀,我的傻妹妹。你靠在他怀里那亲昵的模样,可让姐姐有些吃醋了。你为他哭了三天,姐姐怎么劝都无济于事,可一见到他……”

古月娜意识到自己并非在做梦,语气顿时激动起来:“那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雅莺听闻古月娜对唐舞麟如此上心,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佯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古月娜顿时抛开了往日的清冷矜持,撒娇道:“好姐姐,你最好了,快告诉我嘛。”雅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傻妹妹,从小到大,我都没见你这般可爱。好了,不逗你了。”

古月娜抬眼望去,只见唐舞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心中百感交集,有惊讶,有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无尽的喜悦。她望着欲言又止的唐舞麟,干笑一声,轻声问道:“唐公子,今日过得可好?我只是害怕犯错,可有些事又不得不做。”

唐舞麟心中亦满是迷茫,他不知自己与古月娜之间的感情为何会陷入权衡利弊的漩涡。人皆趋利避害,可这份感情于他而言,却又如此难以割舍。而古月娜身为银龙王,本应不相信任何人,利益至上,可唐舞麟却偏偏是那个例外。

雅莺望着眼前的妹妹与唐舞麟,眼神中愁绪更浓,仿若看到了曾经熟悉的场景。她的恋人南宫问天,二十几岁时便才华横溢,却一直孤身一人。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她的青春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悄然流逝。

她厌恶王府繁琐的礼仪,反感洛水大陆的纷争。“刀剑无眼,尸横遍野,南明离火,血海滔滔。”这八个字,是南宫问天在修炼途中的真实写照。夜深人静之时,他们也曾如世间寻常情侣般携手漫步,相濡以沫,以为日子会这般平淡地度过,然而命运无常。

南宫问天在家族遭受磨难时,被仇家暗算,虽侥幸逃生,却落下终身残疾。此后,他的性情大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彻底坠入魔道。他以凡人灵魂为补品,用炼化的邪虫喂养修仙者灵魂,在他眼中,人妖并无区别。虽有三位天圣出面阻止,却因“黑化强七分,洗白弱三分”而无果。

南宫问天在濒死之际,竟血祭全城,强行突破天圣之境。他引爆了阴阳玄冰圣火、北极寒焰、烈焰风霜、烽火天龙等十大天火与十大地煞中的四种,一时间,万里河山化为焦土,唯有他从废墟中爬出,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

“善恶难辨,真情假意,皆在一念之间。”雅莺泪如雨下,轻抚着自己绝美的脸庞,将思绪拉回现实。她望着唐舞麟与古月娜这对有情人,由衷地祝福他们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却也深知“初心易得,始终难守”的道理。

雅莺轻轻唤了一声,将古月娜遗留在王府的手链为她戴上,柔声道:“傻妹妹,洛水大陆强者如云,你定要努力提升修为。切记,不可仅凭丹药强行突破瓶颈,你所能借助的外力仅有混沌初开的天地精华、夺日月造化的仙草、九幽霜焰灵泉以及机缘。三界广袤,修行之路漫漫,你要好自为之。保重,姐姐在王府等你归来。”

雅莺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化作一道微光消失在天际。无人瞧见,她消失前的瞬间,眼角滑落的那一丝晶莹。

唐舞麟不敢直视古月娜那令人心碎的眼神,只得默默低下头。他多么希望古月娜能打骂他一番,以宣泄心中的痛苦,然而她只是微笑着回视。万年前舍不得的打骂,万年后依旧舍不得。

古月娜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唐舞麟的心:“我还能相信你吗?”这短短七字,字字诛心。

古月娜仍强颜欢笑,在唐舞麟沉默不语后,她也开始怀疑这段感情。“情深似海亦会沉,缘来缘去皆如梦。”

唐舞麟知晓此刻解释亦是徒劳,是非对错已不再重要,他轻声说道:“接下来的日子,让我好好照顾你,可以吗?我们一起努力,海到尽头天作岸,登峰绝顶归故园。”

古月娜僵立原地,泪水潸然而下,既不拒绝,亦不回应。

至此,有情人终成眷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且说那灵幻之境,另有一番风云涌起。剑宗四少——南宫问天、林为月、花容绝面方天、化骨书台,名震四方。古月娜的灵宠化为阴阳二兽,闭月鸟与玉阳狐相伴左右。

唐舞麟与古月娜的故事,且待下回分解。炼妖奇术、炼丹秘闻、嫁人佳话、灵宠传奇,皆在这灵幻之境的浩渺篇章之中

是啊,无尽的绝望又怎能不让人陷入无助的疯狂呢?

我南宫问天,双手沾满鲜血,但却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即便拥有天圣的修为,在那场爆炸中,他的那些追随者都自愿挡在他的面前。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人。难道恶人也有良知?又或者是南宫问天的魅力使然?万魂翻涌里的那些不是恶灵,是自愿的,并不像传闻那样。这些疑问我们自然无从得知。

之前忘记说了,南宫问天已经和雅莺分了。当雅莺赶到现场的时候,没有见到南宫问天,只有无尽的荒凉。奇怪的是,地上有一口棺材,棺材里有一封信。“我答应过你,可以为了你成为惩恶之人,扬善的好人,亦可以为你成为大奸大恶。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自然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想说的是……”后面一段被血迹所染,忽隐忽现,大概是“我愿提刀杀天下,许你此生共繁华。我愿提笔画天下,四海和你同为家。”

这一次,南宫问天没有让雅莺懂他,成长这两个字倒真是自相矛盾。成长不会真的成长,准确地来说应该叫做蜕变。因为永远没有成长,世人眼中的成长,无非是杀死这一刻的自己,然后从死去的皮囊中汲取教训,创造一个新的自己。成长不存在,被扼杀的答案也能叫答案吗?旁人不思进取,总是冷嘲热讽,不知其中的艰辛,却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你想做的事那是做的不对,要是大家都在做,那不一定叫个没错。”这样的不知前因后果,当真是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未历我苦,未经我善。

雅莺阅罢,声泪俱下,轻抚过自己那丝滑秀丽的脸庞,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注视着唐舞麟和古月娜这对苦命鸳鸯,由衷地祝福他们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人们忽视了后半句话,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清晨,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古月娜慵懒地躺在唐舞麟的身上,可眼神中的死寂也仅仅消退了些许,原本宝石般璀璨的紫眸依然透着灰色。

“饿了吗?我去做饭。”唐舞麟看着古月娜受伤的神情,下意识搂得更紧。

“不,求求你了,再陪陪我。”古月娜抽泣道。

“娜娜,你怎么了?”唐舞麟又忍不住问了一声。

“没事。”说完,古月娜主动脱离了唐舞麟的怀抱,侧在一旁。

“去吧,快一点。”唐舞麟似乎读懂了什么,强硬地扳过古月娜的肩膀,霸道无比地说道:“吻我。”

听到唐舞麟的这番话,古月娜先是一愣,随后双颊绯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吻上了唐舞麟的唇。这一吻,饱含着深情与依赖。

唐舞麟感受着古月娜的温柔,双手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良久,唇分,唐舞麟笑着说:“乖乖等我,给你做好吃的。”

古月娜点了点头,看着唐舞麟走进厨房的背影,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唐舞麟一边忙碌,一边哼着小曲。古月娜悄悄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唐舞麟为自己做饭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

“别偷看啦,马上就好。”唐舞麟回头看到古月娜,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