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主收徒

混沌之气如万千星河在经脉中奔涌,段南风耳畔炸响的轰鸣渐渐化作竹叶沙沙。

当他睁开眼时,九根刻满远古符文的玄铁柱钉入视野。

柱身缠绕的青铜锁链上,风铃正吞吐着星砂瀑布——每枚铃铛不过巴掌大小,铃舌却是凝缩的星辰,随着灵气流转明灭不定,将方圆千里的灵气漩涡撕扯成螺旋星云。

“这般动静,倒有主人当年三成风采。“石老盘坐溪边青石,鱼竿悬在混沌雾霭之上。

“前辈……”

段南风刚要开口,悬在房梁上的黑色令牌突然发出龙吟。

至尊道令迸发幽光,整座竹屋瞬间被扯入虚空,墙壁上流转的星辰投影与少年体内金血共鸣。

令牌化作流光没入他胸口时,九道缠绕星宿锁链的虚影自脊椎窜出,每道锁链都传来来自远古的剑意,将试图外溢的气息绞碎成漫天金雨。

少年裸露的皮肤上浮现二十八星宿图腾,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剑鸣声震落竹叶三千。

“和主人一样的体质……若现世,上界那些老怪物怕是要坐不住咯。“

石老竹杖点地,十万大山同时升起混沌雾霭。

雾气中浮现九条地脉龙魂,口衔星砂编织成网,将方圆千里化作独立小世界。

“凝神!“石老突然抛出一枚青铜古镜。

镜面映出段南风体内景象:至尊道令正与九重枷锁碰撞,每次撞击都引发星辰爆裂。古镜射出的青光化作桥梁,将爆裂的星辰之力导入丹田。

“咔嚓——“

第九重枷锁崩碎的刹那,段南风双目迸发金芒。

方圆百里的灵气化作液态天河倒灌而下,在他身后凝成九重仙王虚影。

石老竹杖横扫,十万大山同时升起混沌雾霭,将冲霄异象压成三寸星光

虚空突然降下血色雷霆,却被屋檐风铃吞噬。

段南风胸口浮现至尊道令烙印,九重仙轮坍缩成一轮神环,真气境巅峰的罡气震碎三丈青石。

天地灵气化作七彩虹桥灌入天灵,段南风胸口的金色气旋凝成一道复杂的阵图。

石老突然并指为剑,在虚空刻下段清风的“遮天诀“,篆文如活物般钻入少年眉心

“当年主人用此法瞒过天道。“

“跪下!“石老突然厉喝,掌心浮现十方道宫令牌。

段南风双膝触地瞬间,九根玄铁柱同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周天星图:“今老奴石惊天代主收徒,段氏南风可愿承我十方道宫道统?“

“弟子愿......“

“大声些!让九幽之下的主人听见!“

段南风昂首长啸,声浪震碎百里流云:“弟子段南风,愿拜入十方道宫门下!“

话音未落,至尊道令突然离体而出,在虚空刻下“万法“二字。

二字化作流光,在他丹田种下一枚道种。

石老老泪纵横,对着东方三拜九叩:“主人,老奴终于等到这天了!“

转身将道宫令牌按在段南风眉心,“从今日起,你便是十方道宫第三代道子!

“前辈,我师尊他......“

“叫我石老就好。“竹杖突然敲在段南风肩头,磅礴道韵如天河倒灌。

少年瞳孔瞬间化作星璇,看到自己每条经脉都缠绕着星宿锁链。仿佛在封印着什么。

“小子,老夫知道你想问些什么。等你破开身体里的第六道封印,才有资格知晓关于你师尊的事。接下来我传一门拳法给你,你且看好。“

石老杖尖亮起七星,在空中绘出拳法轨迹,每颗星辰都演化着开天辟地的景象。

段南风踏出第一步时,百里外的瀑布突然逆流而上。

第一式“摇光“轰出,拳风在地面犁出北斗七星的沟壑,惊起的浪花在空中凝成星砂。

他身后浮现一轮神王虚影,真气境对应的一品神王体彻底觉醒,拳锋过处竟有二十八星宿的虚影明灭。

星砂落回溪水时,化作无数细小剑芒游弋。

七日后,瀑布下的段南风浑身蒸腾着金雾。

他赤裸的上身布满星痕,每一道痕迹都对应着天上星辰。

当金色气旋突然暴走,元丹在丹田凝成的瞬间,一品神王体突破至二品,背后浮现两轮神环。

神环相撞迸发的音波震碎百丈山岩,碎石尚未落地就被环中星砂熔成琉璃。

“你已突破至元丹境,明日便离开此处,去闯荡天下吧!“石老的声音从云端传来,震得瀑布断流。

“是”

段南风供手回应道。

月圆之夜,段南风独坐断崖。

石老踏月而来,青玉葫芦在掌心旋转:“小子,接住了!“

葫芦表面斑驳的剑痕突然活了过来,在月光下游走成蛟龙虚影。

段南风仰头痛饮,酒液入喉竟化作万剑穿行经脉。

他看见十五年前的自己蜷缩在地窖,母亲染血的罗裙从缝隙飘落,兽牙坠地时溅起的星砂凝成“活下去“三字。

“石老你实力有多高?“

少年突然发问,指尖剑气迸发,在岩壁上刻下母亲最后的笑颜。

老者望着东方渐亮的启明星

“比天低一些吧。“

“那我师傅呢?“

“他的剑“

石老并指划开云海,露出其后破碎的九重天幕

“比天高三分。“

段南风攥紧拳头,元丹在丹田震颤:“我修炼只为给母亲报仇。等斩了那狮王......“

话音未落,葫芦突然迸发剑鸣,将他掌心割得鲜血淋漓。

“这正是我不传你剑道的原因。“石老轻抚竹杖上的岁月裂痕

“身为那位的弟子你怎能不修剑道,可心中只有仇恨之人...“

他忽然挥杖击碎百里外一座山峰

“握不住手中之剑!“

少年怔怔望着血染的掌心,那里浮现出至尊道令的虚影:“那我该如何?“

“练拳亦是炼心。“

石老突然起身,七星拳起手式引动周天星斗

“你看这'摇光'式...“

拳风过处,星辰竟随着轨迹移位,“要的不是杀意,是开天的气魄!“

段南风跟着挥拳,却发现星斗不再响应。

直到第三千次出拳时,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南风要像北斗星,照亮夜行人的路...“

拳锋亮起的刹那,七颗大星竟同时投下星辉!

“想你师尊年少时...“石老的声音混在星辉里

“曾对着妖族的天下大喝道“老者突然暴喝,声震九霄,说出了那句惊艳了一个时代的话:

“行千万里路,杀百万头妖!“

晨光刺破混沌雾霭时,段南风独自踏上征程。

他最后回望那座农家小院,发现竹屋早已消失不见,唯有一道横贯天地的剑痕刻在山壁,剑气中流转着十六个星辰大字:

“心之所向,剑必往之

以拳代剑,行路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