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废帝之谋
- 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 东南风来了
- 4020字
- 2025-04-20 00:00:16
次日一早,马匹被分批运往章武和重合。
张旸站在城头,不太舍得的送别。
等连影子都看不到,他回首对亲卫吩咐道:
“派人去修县,告诉元皓先生,我们买马的事已经暴露,不用再遮遮掩掩,要尽可能多的运马过来,时局要不太平了。”
亲卫领命,立马下楼。
张旸多站了一会,闭眼享受着,好像实在适应狂风。
接着,冀州开始躁动起来。
不止是起义军,还有不少士人都在积极奔走。
没人知道这群士人要干什么,但是他们呆过的地方,起义军和土匪总是会从无到有,从有到多。
为了保证去往中山国的商队的安全,张旸破例准许玄甲军跟随。
时间在紧张中过的很快,渤海发展更是迅猛。
通过让利给士族,建立起的情报和商道网络,似蝗虫口器,将冀州牢牢吸住,不断磨牙吮血。
渤海的商业在修县和重合两城的盐业、渔业和糖业还有无关税的加持下愈发蓬勃。
大量商人都到这两座城中发展,更有甚者直接定居于此。
虽然渤海不收关税,却依然收取算缗钱,也就是商业税,而且不低,率缗钱二千而算二,足有百分之十二。
不过像其它杂七杂八的税收,渤海一律没有,而且有官府支持,一切交易公正,营商环境很好。
这让大批商人来了就不想走。
短短两年时间,修县和重合就赚的盆满钵满,不仅城池修缮完成,还持续给渤海军政输送了一大波血。
公元187年,中平四年六月。
渤海再次大丰收。
这也是渤海人一年到头最忙的一次,无论百姓还是官吏。
在田头上,随处可见农学子、匠学子和文学子。
农学子实践,考察田间地头,匠学子鼓捣农具和水利设施,文学子则是记录盛况,歌功颂德,都有光明的未来的。
张旸作为渤海之主,自然也少不了巡视。
他每到一地,都会亲自帮忙赶上半天,才会到下一个地方。
在充足的时间中,张旸也通过对话,了解到农户的处境和难处。
其中若有行政不到位的,他自然也好纠正。
各地确实也有行政不到位的,不过甚少,基本都是懒政。
对于这种,张旸直接将人调回军营,好好磋磨一下身上的浮躁。
一般在军营中呆足半年,出去后,就会又是一条好汉子。
这样不少人都笑称玄甲军营是最磨人的地方。
往往大人吓唬孩子,都是来上一句“再不听话,给你送到玄甲军营去。”
张旸听闻后,也是为之一乐,甚至考虑过是不是该给孩子们建一个训练营,从小磨砺他们的精神。
可是最后实在太忙,他自己也就给搞忘了。
渤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从南皮出发,到走完渤海,也花了张旸一个多月才完成。
这还是全体骑马,昼夜兼程的情况下,才得以完成,可见张旸有多忙。
而等他一回到南皮,却又被人通知修县那边来了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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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者是谁?”
对此事,张旸心下大惊。
至从许攸拿着血书走后,修县就再也没来过信使。
凭许攸的性格,要是有大事,不可能乖乖等着。
亲卫抱拳道:
“将军,我也不认识,说是请大人前去东武城赴约。”
张旸摩挲起下巴,带着猜测吩咐道:
“去将人请到这里来,我要和他当面聊聊。”
亲卫点头,立马下去喊人。
良久后,亲卫带着一位瘦巴巴的老汉过来。
张旸瞧见老汉,恭谨问好:
“老叟安好。”
瘦巴巴的老汉也拱手相礼道:
“将军安好,我乃奉王刺史所指,来此请将军不日赴东武城,参加废帝之议。”
张旸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此事了,不知何时开始?”
老汉回道:
“半个月后。为防止出意外,我早来几日。”
张旸瞧着耿直老汉,展颜一笑,走到近前,亲切问道:
“老叟可吃过午饭?”
老汉笑而不答,只是摇了摇头。
张旸见状,立马大手一挥道:
“让人打点饭菜来,我要与这位先生同席而食。”
老汉闻言,看了眼张旸,立马再次拱手,道谢道:
“多谢将军恩赏,不知将军是想要问我什么?”
张旸大笑道:
“先生果然是个痛快的智者,我想知道王刺史这次的计划是什么?”
老汉摇了摇头,低着头道:
“我也不知,只知道刺史欲要废当今天子,立合肥候为君。”
张旸见到这番话,不由想笑。
要是有详细计划,凭许攸和王芬的性格,定要已出,现在只怕是详细计划全无,全屏一腔热血在行动。
此时,看着老汉,张旸忽然问了句:
“汝觉得王刺史能成功吗?”
老汉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严肃地拱手道:
“当今天子昏庸无道,自该废黜,相信老天爷也会帮我们的。”
张旸不信鬼神,若是真有,他一个死而复生者,早该遇见。
而且,如今天下大变,气象变化莫测。
渤海能接连丰收,也是靠的人力完成,妥妥都是靠的科技与狠活。
说什么老天爷会帮忙,简直就是玩笑。
不过,张旸只是神色冷淡了些,倒也没有回怼什么。
等两人在营帐中吃完了午饭,又探查到一些消息的张旸立即不愿亲自再去趟这淌浑水。
送走信使后,张旸立马对着亲卫吩咐道:
“去将朱灵喊来。”
“喏。”
亲卫领命而去。
这两年内,渤海海纳百川,在商队的宣传下,吸纳了不少有才之人到访。
其中清河人朱灵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作为家中长子,朱灵不该被招募进军营。
但此人为人勇猛,脑子也灵活,比之夏侯兰和焦触都要强上不少。
在黄巾之中天赋只弱于赵云、褚燕两人,张旸爱才心切,才收了他。
这两年,他在玄甲军营中学习磨砺,见识和本领涨的非常快。
张旸觉得现在是时候给他一点担子了。
朱灵很快随着亲卫来到主帐内,见到张旸,很是恭敬地行礼道:
“将军。您唤我有事?”
张旸微微颌首,然后伸手道:
“坐下再说。”
朱灵抱了抱拳,便跪坐左侧席间,静等消息。
张旸组织好语言,就说道:
“王芬派人来召我去东武城参会,欲密谋废帝之事,我不愿去,但我曾答应王芬帮他一事,不知文博可愿代我前往?”
朱灵没说二话,直接抱拳道:
“将军有令,怎敢不从。”
张旸就喜欢他不怕事的性格,放声大笑后,命令道:
“我给汝五千力士,一千骑兵,如何?”
朱灵深思十息后,抱拳道:
“将军,如今农事要紧,力士我只要两千,如此三千众,撑场面肯定够用了。”
张旸听到这般回答,摇了摇头,直言道:
“莫要想着糊弄这群士人,他们比鬼都精明,就按我说的来,带多些人手。”
朱灵见自家将军如此说,便不再多言,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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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朱灵携信使出发。
原本信使还有意见,但看着不打折扣的六千人,其中还有骑兵,立马闭上了嘴。
等大军抵达东武城,城中百姓和将士都吓了一大跳。
好在有信使在,才解除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就此,朱灵带兵驻扎在东武城东北面。
王芬从信使嘴里得知张旸没来,但派了六千人来助威,心里虽是不爽,但还是接受了。
最主要是信使帮张旸说了不少好话。
尤其是那句:
“他为匪,自然不敢当面见诸位大人。”
这让王芬心里很开心,觉得就是这样。
对于朱灵等人,王芬倒也没亏待,好吃好喝招待着。
但是却没有通知朱灵参会,只是事后会派人去通知他。
朱灵虽然有火,但是却还是强忍不发。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当这群士人聚在一起商议大事,就好像脱裤子放屁。
朱灵得到的消息,永远就那么一两句。
要么是今日无果,要么是某某与某某大吵一架。
会议商议到最后,足足拖了四十日,才算结束,当然这和朱灵无关。
他在事后,只是被告知要在清河多呆一阵子,然后从安平国与另外一些人一道,秘密前往河间国。
但是密谋之后,对朝廷却是有着巨大的波澜。
这些士人离开后,各自开始写信拉人,还有推波助澜的。
越来越多的士人加入其中,开始帮助王芬谋划此事,推动宦官劝说天子出京,北巡河间国省亲。
其实说来好笑,宦官和士人看似势不两立,但其实不少宦官都是士人出身,像袁家就有人在宫中做事。
可惜刘宏是个惫懒性子,实在不愿多动。
里应外合之下,也是经历了半年的明里暗里的引导,他才愿出去走走。
可能也是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刘宏也有些想最后看看天下所致。
这一消息传出,天下震动,王芬等士人可谓是欢欣鼓舞。
但是,这对另一小撮士人而言,却是非常忌讳的事。
天下动荡不安,再谋废立之事,实在冒险。
中平五年春,袁氏府邸。
袁绍与朋友正饮酒作乐,突然他张口就问道:
“诸位,对天子北巡一事如何看?”
在座都是士人圈子里的佼佼者,对王芬欲行刺杀一事,都有所了解。
曹操喝完酒,当即表态道:
“我觉不妥,天下不宁,自该少些变数为好。”
这句话说到了袁绍心坎里。
此前,他也挺支持王芬和许攸的计划。
可最近通过情报,得知天子身子不佳,他就改变了心思。
天子要死了,最多三五年而已。
而且皇子中大的柔弱,小的还小。
到时时局混乱,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何家与袁家。
何家不是士人,大将军何进必须借助他袁家的势力,才能抗衡宦官。
他只需拨弄一下,让何进杀绝宦官,解除党锢,哪泼天之功便到了他这袁家庶子头上。
到时人人都要敬他三分,这名垂千古之事为何要拱手相让给王芬?
见闻袁绍神色,曹操又直言道:
“王芬等人志大才疏,如今又行倒逆之举,若不是看他乃是士人,我定要告发与他。”
袁绍闻言,扭头一笑,却是举杯劝道:
“孟德,莫要乱言,文祖兄也是一心报国而已,只是路子走的有些偏了,如今我等都是士人,可不能在此时犯糊涂,坏了士人情谊。”
在场之人都是士人,立马皆言:
“本初说得对,我等万不可泄密,不然士人往后便如一团散沙,再也抵抗不了宦官。”
曹操见自己一时失言,让众人不乐,立马举杯致歉。
士人多是好友,往来自然爽快。
一二杯酒下肚,大家也就没了隔阂。
当酒宴停息,曹操有些醉了,袁绍便趁机独留下他。
到了丑时,曹操在照顾下幽幽转醒,便看见袁绍坐在屋中,正看着书。
翻身起床,曹操伸了个懒腰,好不快活。
“本初,汝这是有事找我相商?”
袁绍放下书,笑道:
“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道汝曹孟德可有胆子去做。”
曹操双眼微眯,有些好笑地试探道:
“是何大事,竟让本初兄怀疑我之胆量?”
袁绍缓缓扶地站起,影子陡然高大。
此时,屋中静默,烛火幽幽,似有清风拂面。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几息之后,袁绍直言道:
“我欲破坏王芬废帝之谋,不知孟德可愿助我?”
曹操心下一惊,走下床来,到近前盯着袁绍问道:
“汝此前宴席之上,不是还劝我不要泄密,坏了士人情谊嘛?”
袁绍微微点头,轻笑道:
“自该如此,但是我等非泄密王芬废帝之事,而是阻止天子北巡,孟德汝家在宫中多有人脉,只需出行时,让人说北方不遂即可。”
曹操扶了扶额头,隐隐作痛。
他揉了揉好几十圈后,才回道:
“行,此事我来安排的,不过成与不成,我就不能保证了,全靠本初汝自己筹谋了……”
这话说了半截,曹操又不放心地问道:
“还有,文祖兄和子远确定会无事?”
袁绍抚须而笑,对答道:
“这是自然,到时我会统筹谋划好一切,孟德无需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