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划过天空。
几人落地后，坐着提前订好的专车，回到医院时已是身影。
黄老来到医院侧门的麻辣汤摊子，招呼几人过来坐下。
“吃点垫垫肚子吧，外国饭我是真吃不惯。老板，你家麻酱是二八酱不。”
“那肯定的，筷子在桌子上自己拿，辣的不辣的都有，想吃菜，粉丝啥的我再给你们烫。”
黄老笑呵呵的接过套着塑料袋的不锈钢盘子，在小料台调起了调料。
“这麻酱，还得吃二八酱，纯芝麻酱不行，苦。”
几人坐到两侧，张罗着吃了起来。
戴乐坐到了王俊杰旁边，而蒲凡和段水水相靠而坐。
这微妙的座位分配，让王俊杰察觉到了。
他对着戴乐连连献殷勤，帮忙拿筷子，倒水，调料汁。
“戴姐，这料汁还合您胃口吧。”
王俊杰知道，此时戴乐的情绪不算太好，这样也算是照顾到她的情绪。
“嗯，谢谢。”
戴乐不敢抬头看向蒲凡，深深的挫败感让戴乐头一次感觉自己很失败，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自信的气场也消失全无，只剩下一个畏手畏脚的小姑娘，在自己舔舐着伤口。
看着段水水和蒲凡，戴乐心里隐隐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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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百叶窗，在走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段水水捧着查房记录本，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核对昨夜急诊患者的生命体征数据。
“7床脑脊液引流速度比预期快12%，需要调整引流瓶高度。”她转头对身后实习生说道，白大褂下摆随着急促步伐翻飞。实习生手忙脚乱记录时，段水水已经推开8床房门，这是昨夜急诊收治的脑膜瘤患者。
病床前站着个熟悉背影。
凡的白大褂后领微微翘起，露出里面浅蓝衬衫的领尖。他正用瞳孔笔检查患者对光反射，腕表秒针走动声在安静病房里格外清晰。
“瞳孔直径3.2mm，对光反射延迟0.3秒。”
蒲凡头也不抬地说道，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段医生，建议把甘露醇剂量调整为每公斤体重0.25g。”
段水水嘴角扬起，这是他们回国后第三次在晨间查房“偶遇“。
她故意用笔帽轻戳蒲凡后背：“根据最新指南，这个剂量会加重肾功能负担。”
“该患者肾小球滤过率128ml/min。”蒲凡转身时，消毒水味混着阳光的清冽扑面而来。
“而且，你忘了计算他服用的免疫抑制剂代谢周期。”
两人目光在晨光中相接，段水水突然发现蒲凡眼睑下方淡青色消退不少，自从注射完抑制剂后，他的外貌逐渐变得没那么病弱了。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半拍，直到实习生咳嗽提醒，她才注意到自己盯着蒲凡看了整整7秒。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王俊杰举着CT片冲进来：“凡哥！3床……”
他猛地刹住脚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我是不是打断什么重要诊疗环节了？”
“3床怎么了？”段水水迅速恢复专业状态。
“哦，3床苏醒了，没啥事。”王俊杰挠头，“凡哥，你这回来就这么高强度工作，能行么……诶你们别走啊！还有个膜下血肿患者需要会诊！”
食堂角落的四人桌上，王俊杰正用筷子戳着坚硬的红烧狮子头：“所以戴乐真申请调去心外科了？”
肉汁溅到对面蒲凡的餐盘边缘，蒲凡微微挪开了餐盘，避开了飞来的肉汁。
段水水默默推过纸巾盒。
自从回国，戴乐确实再没出现在急诊办公室，连每周三的病例讨论都刻意避开。
“你们看群了吗？”王俊杰突然提高音量：“科里有人冲进来袭击医生，不过被保安控制住了。”
段水水和蒲凡连忙凑过头过来看。
“今天谁主班？”
“卢骁，不过看群里说，卢爷看到患者拎着刀进来，就脱下白大褂呵斥患者。”
“那个患者还试图反抗，让卢爷单手按在地上缴了械。”
王俊杰看着群里的内容连连咂舌。
“不愧是卢爷，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都被砍了。”
这个话题没有引起段水水和蒲凡的谈论，无论结果好坏，发生这种事，作为医生看到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等过几天，Kim教授来给你检查完后，是不是就能知道你的肿瘤情况了。”
段水水岔开了话题，提到Kim教授时，明显的语气都跳跃了起来，显得有些期待。
“嗯。”
“那，检查完后你有什么安排么？”
“去国安，把埃里克弟弟救出来。然后找周磊，把新材料的技术推进一下，再去趟天府，那边石教授还邀请我过去呢。”
蒲凡放下手中的筷子，一件事一件事的说。
段水水认真的听着，这些事都很重要很紧急。
只是这些事里，唯独没有提到段水水。
在德国的冲动和勇敢也只是一时。
段水水实际上还是一个比较保守内敛的姑娘。
蒲凡把未来一年的计划都说出来了。
王俊杰听完已经预计到为了这一年他们得有多忙了。
“我还有个转正考试呢。”
王俊杰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眼神暗淡了。
“嗯，对，你的考试也很重要，我这几天再盯一下你的复习。”
完了，连王俊杰都安排好了，唯独就没提我。
少女心里有些小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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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医生办公室只剩键盘敲击声。段水水揉着发酸的后颈，自从她转来急诊科后，黄老几人乐呵呵的把病历工作都扔给段水水来完成。
这是急诊科的老规矩。
至于王俊杰为啥不用写，因为他上次写完病例，让黄老几人病例检查没通过，罚了不少钱。
“你的咖啡。”陶瓷杯底轻叩桌面，蒲凡放下的杯子里，拿铁拉花是一片叶子。
段水水挑眉：“护士站新买的咖啡机还有这功能？”
“我调整了蒸汽棒角度和奶泡密度。”
蒲凡倚坐在她桌沿，这个随性动作让段水水怔住。曾经的蒲凡从不会做出任何可能破坏社交安全距离的举动。
段水水猜测，抑制剂给蒲凡带来某些正面的改善，比如感情上。
这个认知让段水水心脏狂跳，她假装整理刘海掩饰脸红：“应该已经到下班点了，你不走么？”
“等你忙完，然后去逛街抓娃娃，我找到一家不调概率的抓娃娃店，他们家某团上评价特好，在龙湖天街，咱们可以坐地铁过去。”
蒲凡毫不避让的注视着段水水，微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