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赤那的曾经

我不想失去你，是最简单却也是最动人的话语。赤那沉默了，云阳看到这一幕，也摇了摇头，随之开口。

“其实，灵兽的感情，比人单纯的多。有时候，它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了。”

历史上有许许多多并非本名灵兽的契约兽，在契约者死去之后，它们同样会随之而去，灵兽的感情，有时候就是如此单纯。

“对不起，赤那，是我忽视了你的感情。”

赤那开口，向小狼表达了歉意。小狼闻言，连连摇头，它其实很理解赤那的心情，它也只是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嘤嘤。”

阿九也看向了云阳，眼中满满的深情。云阳察觉到阿九的视线，伸手摸了摸阿九的脑袋，露出了温柔的笑。

随后，云阳看向了赤那，再次开口：“所以，这场死斗，能...”

赤那闻言，缓缓摇头：“苍狼死斗，是最崇高而神圣的战斗，在伟大的成吉思汗与明月的见证下，死斗开始。”

“这是我们部落的信仰，也是我们部落一直坚守的东西。一旦有一方提出死斗，另一方接受，就必须进行下去。”

“如果违约，我们的灵魂会被死亡拒绝，再也不可能升上天堂。”

“这明显就是...”

云阳很想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但想到这个世界的情况，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东盟草原的信仰都很有动物元素，谁知道会不会有这种能力的灵兽。

“所以，真的没办法。”云阳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赤那再次摇头，并说道：“死斗不可停止。”

“不是，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倔啊。阿古拉那样也就算了，但你呢，赤那。你既然能逃走，就说明有些东西你其实也不认可吧。”

阿古拉是个坚守规则的人，云阳明白。但赤那，他是逃走了，居然也这么坚守着规矩。

“但我也说过，我接受了。而且，阿古拉有一点说的没错”

赤那抬起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的骨子里，依旧带着野性，内心依旧向往自由。”

“因此，我才会来到森林，成为拓荒者。我之所以逃走，也只是因为，我不想杀死赤那。”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知道，妈妈即使放弃生命也要追寻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赤那仰起头，云阳一愣，忍不住问道：“你的妈妈，她...”

“她死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那是，不知多久以前。在那一轮明月的照耀下，那颗在部落中称为部落明珠的女人，死在了那一天。

“妈妈，我赢了，我成为了赤那（身负狼名的领袖）。”

年幼的赤那回到了家中，开心的向自己的母亲分享了自己成为赤那的消息。

而女人，部落中最高贵的女性，因为她是现任首领的妻子，下一任赤那母亲。但她并不高兴，她只是安静的为赤那拭去了身上的伤口。

“妈妈，你为什么，不开心？”赤那看着沉默的女人，眼中带着迷茫。

“因为你受伤了。”

“没事的，妈妈，我已经习惯了，这点伤完全没有影响。我今天被赋予了赤那的名字，以后，我会和阿父一样，保护好妈妈的。”

赤那将自己的胸膛拍的很响，向自己深爱的母亲提出了保证。以后，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我知道我的小男子汉一定会保护好我，但妈妈，宁愿你能弱小一些。”

“为什么，妈妈？”

“因为，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被囚禁在这血腥的囚笼里，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囚笼，但我很自由，妈妈。”

赤那表情疑惑，女人为赤那上好了伤药，同时摇头说道：“那不是自由，孩子。”

“那只是，以所谓自由为名，让本应快乐生活的孩童，变成没有怜悯，感情，只知杀戮的疯子，真正的自由绝不是这样的。”

“赤那不懂。”

“没关系，孩子，你只需要记住，肆意妄为，绝不是自由的近义词，而是对自由的践踏。”

那一晚，赤那怀揣着疑惑睡去。然而当他第二天醒来，他便发现自己母亲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己。

而她的脸颊已经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赤那的鼻子动了动，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太妙的味道。

“我的小男子汉，妈妈，要走了。”女人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赤那，赤那茫然的问道：“妈妈要去哪里？”

“妈妈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女人轻声开口，赤那回神，下意识说道：“妈妈的自由，是什么？”

“我无法告诉你，因为那是属于我的自由。或许未来的某一日，你也能寻找到自己的自由。”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模糊。赤那表情更加茫然，他难以理解女人的意思。女人艰难的抬起双手，将赤那抱在怀里。

“赤那，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吗？”赤那回神，连连说到：“好，妈妈，我都答应你。”

“在你成年之后，那些人安排走上一条道路。我希望，你永远，永远不要走上那条路。那条，沐浴至亲好友鲜血走上的道路。”

话音随着她的双手一同落下，她那已经虚弱到极致的呼吸彻底平息，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妈妈。”

赤那下意识开口，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的鼻子又动了动，终于，他察觉到了这股不妙的味道是怎样的东西。

他将松开母亲的怀抱，看到了自己母亲肚子上可怖的伤痕，鲜血顺着伤痕流淌，已然将周围尽数染红。

“妈妈，妈妈！”

赤那捂着女人的肚子，却难以遏制那鲜血的流淌。而此时，脚步声响起，一个雄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阿父，阿父！妈妈，妈妈她...”

赤那看着男人，表情尽是悲伤。而那个雄壮的男人表情却无比平静，唯有眸子的深处带着悲伤。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赤那听着这句话，突然一愣。随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看向了自己妈妈肚子的伤痕。

那伤痕，他太过熟悉。赤那愤怒了，他直接冲向了那个雄壮的男人，怒吼道：“为什么要害死妈妈！”

雄壮的男子直接甩手，将赤打倒在地。随后，男人冷声说道：“身为继承赤那之名的狼嗣，怎能如此不稳重。”

“这不过是她应得的惩罚而已，让她能在临终前来见你，已经是念在她是吾妻的份上了。来人，将这她带吧。”

几人走了进来，将女人的尸体带走。赤那见状，眼中翻起了疯狂的怒火。

“把我的妈妈，还给我！”

赤那冲了过去，雄壮的男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随后，他再次挥手，赤那再次被打倒在地。

“不愧是我的儿子，很有血性。只可惜，你还是太弱小了。”

赤那没有回话，他只是看着自己被抬走的母亲，艰难的伸出了手。

“把妈妈，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