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季景辞一手抱着白筠，一手拿着她的小书包。
白筠坐在他肩头，小手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从没见过的视角叽叽喳喳：
“哥哥你好高啊！我可以看见那些大人的头顶哇！”
“哥哥你看，好多大人头发都少一块，是因为被小鸟叼走了吗？”
季景辞忍不住笑说：“对，因为头发很软，所以小鸟就把头发叼走布置鸟窝去了。”
“那筠筠怎么没见有小鸟把我的头发叼走哇？我知道了，一定是小鸟觉得筠筠的头发太短了所以才不来的，那我争取下次把头发留的长一些，这样小鸟就可以来叼筠筠的头发做巢了！”
童言童语惹得季景辞轻笑说：
“我们筠筠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今天哥哥来接你，我们要不要去超市买些零食？”
“要要要！好哥哥，筠筠要吃果冻！”
“哥哥，今天星星姐姐有没有来呀？筠筠好长时间没见到星星姐姐了！”
季景辞把白筠放下，牵着他的手走进小区里的超市，听见他的话轻声说：
“筠筠想见星星姐姐了是吗？星星姐姐来了，但是她在准备考试，等再过一周，哥哥带你去见星星姐姐好不好？”
“好哦，好哦~”白筠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给白筠买完零食，又从超市带了些水果回去，白如萤已经做好了饭，洗过手几人坐在饭桌上。
白筠手短够不到桌子上的饭菜，所以白如萤单独为它装了一个小碟子吃饭，白筠也似乎确实饿了，只埋头苦吃。
“小姨。”饭过半晌，季景辞放下筷子认真的说：“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白如萤见他神色郑重也放下筷子，示意他说。
“我和星离没了父母，身边也就只有您是最亲近的人了。”
“我要和你说一下，父亲的事情，关于他的身世。”
……
“要去吃什么？”黄娴扒着季星离的门缝问。“今天的晚餐是自助餐的形式，一起去看看吧。”
“那走吧。”季星离把手里的衣服挂好拿上房卡黄娴一起走出房间。
正是吃饭的时间段，餐厅里坐满了竞赛的学生，两个女生拿完餐后找了一个还算安静的位置坐下。
黄娴的嘴巴被炒饭塞得鼓鼓囊囊，含糊的说：“季星离，你有没有想好比赛之后去哪个学校啊？”
季星离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决赛比完之后，你要去哪个学校啊？”
“名次特别好的话保送你去哪个学校啊？名次要是差一点可能还要去参加招生院校的夏令营呀。”
季星离笑了笑：“能去哪个学校就去哪个学校。”
黄娴也没再追问学校的问题：“反正我是只要留在上京市就好，我妈是舍不得我去很远的地方上学，我也不想去。”
季星离的目光闪了闪，主动问：“那你有特别想学的专业吗？”
“通讯工程吧，我家是做这个的。”“你呢？”
“医学……”
“为什么嘞？”
季星离笑了笑：“寻个安心。”
……
白如萤沉默了，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完季景辞说的话，半晌她又拿起筷子给白筠夹了一些鸡肉说：
“确定没有搞错吗？”她有些想不明白，姐夫在自己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很稳重有责任心的人，典型的儒商的形象，怎么会和如此混乱的中州地区算是地头蛇的家族扯上关系。
她还记得，自己上高中那段时间里，中州的局势颇为紧张，虽然她当时已经鲜少会上政治课，但是语文老师的课堂上或多或少的都会提及一些。
特别是当到“科教圣地”拉努尔城沦陷的时候，就连一向嫌少在课堂上偏题的数学老师都一脸惋惜。
“上半年我出差的时候，已经核验过了鉴定报告。”
白如萤一时又沉默了，一旁吃饱了的白筠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妈妈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大哥哥说：
“哥哥，星星姐姐什么时候来玩呀？我今天可以和星星姐姐打个电话吗？”
小孩子的话一时间打破了饭桌上凝滞的气氛，白如萤掏出手机递给白筠说：“那筠筠先去房间和星星姐姐聊天去吧，妈妈一会去看你。”
白筠一脸欢喜的拿着手机跑回了房间。
白如萤叹了口气：“那小景你是怎么打算呢？”
“你是打算去接受那边…中州的……那边很危险，不禁枪，也才平稳没几年。”
担忧之色浮现，季景辞抿唇笑了笑说：
“我不会接受的小姨，我也不会过去……最起码现在不会过去。”
“什么意思……？”
季景辞坐直了身子，正色说：
“小姨，今天我和你说这件事，是因为我只拿您和外祖父祖母当做亲人，您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中州那边的人一直是我在接触，甚至阿星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就算我再怎么不准备接受，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有个结果，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决。”
“我的打算是等星离的比赛结束，确定去哪里上学之后再和她说这件事。”
“您知道的，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星离，她也最担心我的安危……如果西塔那边没有处理好，我真的还需要再过去，希望您能多照看她一些。”
“小姨希望你不去。”白如萤也正了脸色，一脸的不赞同。
“家里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了，你明知道小星最担心你，家里的每个人都担心你，好好留在国内把你父亲的公司经营好不行吗？”
“你不去，谁还能逼着你去吗？”
白如萤说着说着有些生气了，再看桌子对面的人，只抿着唇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已经告诉她，如果事情有变的话，他一定会去。
她想劝，又止住了话头。
小景和小星长大之后都变了性子，自从姐姐去世，小景变得格外老成，大学，公司，妹妹每一样他都平衡的很好。
“这件事情就不要和你外祖父祖母说了，他们年纪大了，和他们说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你决定的事情，我也知道绝不会轻易改变。”
“等小星比完赛，你自己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说吧，看她会不会同意。”
白筠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卡纸，对着手机里已经许久没出声的人小声说：“星星姐姐，你有没有看筠筠在幼儿园里画的小马呀？好不好看？”
季星离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冲着白筠勾起淡淡的微笑：“是画的筠筠最喜欢的小马是吗？”
哥哥要去哪里……
白筠看她回神，稍微放大了些声音说：“是的，就是过年的时候哥哥送给筠筠的小马，青碧！”
“我们筠筠画的真好看呀。”
刚才白筠是和她在房间里打视频通话，白筠想让她看自己在幼儿园画的画，就拿着手机去了客厅翻书包。
无意间，季星离听见了一些哥哥和小姨的对话。
……
哥哥要去哪里……中州是吗……
她只模模糊糊听见了这个地点，为什么还要回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