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巷,向来是热闹非凡的所在。
青石板路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嘞,又甜又脆的糖葫芦!”
那拖着长腔的吆喝,和行人的谈笑声、车轮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京城独有的市井乐章。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绸缎庄里的绫罗绸缎在日光下闪烁着华彩,茶馆里坐满了人,茶香袅袅升腾,伴随着人们的说书声、谈笑声,一片喧嚣。
然而,最近几日,这熟悉的热闹却被一种别样的嘈杂所取代。
赵贵妃暗中指使下人散布的谣言,如同汹涌的潮水,裹挟着恶意与虚假,迅速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
那些谣言,就像隐匿在暗处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伏,而后突然出击。
这些谣言如同无形的毒箭,直直地射向沈婉兮和顾云鹤。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八卦。
集市上,一个妇人一边挑着菜,手指在青菜间翻拣,一边和身旁的同伴小声嘀咕着,“听说了吗?
那个尚书府的苏念芙,行为可不检点呢,和定国公府的世子顾云鹤交往过密,也太不把闺誉当回事了。”
她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似乎在传播一件极其新奇的秘事。
同伴连忙附和,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不屑,“可不是嘛,还说她心机深沉,故意接近世子,就是想攀附权贵呢。”
两人的声音虽小,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人群中迅速传开。
这些恶意的言论,很快就传入了尚书府和定国公府。
尚书府的厅堂里,雕梁画栋,陈设精致,可此刻,满室的华贵也驱散不了屋内压抑的气氛。
尚书苏宏和夫人林氏坐在厅堂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苏宏身着官服,胸前的补子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茶水溅出,洒在名贵的檀木桌上,“芙儿,外面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和顾世子到底是怎么交往的?”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失望,平日里对女儿的慈爱此刻被这些谣言蒙上了一层阴影,看向女儿的目光中满是审视。
沈婉兮心中一紧,她急忙跪下,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眼中含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父亲,母亲,那些都是谣言,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我与顾世子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有过交集,绝无任何不当行为。”
她抬头,目光恳切地看着父母,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滚落。
林氏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担忧,她站起身,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芙儿,你要知道,咱们尚书府的名声可不能因为这些事受损啊。”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哀愁。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中也是一片压抑的气氛。
宽敞的正厅里,红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此刻也无人欣赏。
定国公顾威坐在主位上,面色严肃,他身着常服,但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顾云鹤,语气冰冷:“云鹤,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和那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身为定国公府世子,一举一动都关乎家族声誉,怎能如此不谨慎?”
顾云鹤眉头紧锁,他拱手说道:“父亲,孩儿与苏姑娘只是志同道合,一起调查一些事情而已。
那些谣言都是别有用心之人编造的,还望父亲明察。”
他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试图让父亲相信自己。
顾威却并不相信,他冷哼一声,“调查事情?你们孤男寡女,能有什么正经事?从今日起,你少与那苏姑娘来往,免得再惹出什么麻烦。”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顾云鹤退下,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沈婉兮和顾云鹤虽然极力向家人解释,但谣言的影响仍在不断扩大。
走在街上,沈婉兮能感觉到人们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地拉紧披风,将自己包裹得更紧,加快了脚步。曾经与她交好的贵女们,也开始对她避之不及,生怕被她的“坏名声”牵连。
在各种场合,沈婉兮都能听到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那些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伤她的心。
一次宴会上,她刚踏入厅内,原本热闹的交谈声瞬间一滞,随后,便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她只能强装镇定,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内心却痛苦不堪。
顾云鹤同样也不好过,朝堂上,一些官员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异样。
往日早朝时,他与同僚们侃侃而谈,意气风发,可如今,那些人或是眼神躲闪,或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他往日的一些朋友,也开始对他有所疏远。
一次下朝后,他像往常一样走向几位好友,想要交谈几句,可他们却找借口匆匆离开,只留下他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些无端的指责和误解,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憋屈,却又无处发泄。
而因为家族施加的压力,沈婉兮和顾云鹤之间也渐渐出现了一些误会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