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于村内稍作停歇,度过了一夜。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初露之时,众人匆匆用过简餐,便迎着那如新生希望般蓬勃升起的朝阳,再度踏上征程。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艰难前行,经过漫长的一日多跋涉,终于来到一座紧邻武汉的江畔小村庄。
此处依傍滔滔江水而建,阵阵江涛声隐隐传来,那声音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悠悠诉说着这片土地未知的过往。
李枚猛地停下脚步,抬眼远眺,一座小巧质朴的村庄映入眼帘。村庄规模不大,稀稀落落错落着六七间土坯房,四周挺立着几株梧桐树。干枯的枝丫向着天空伸展,不见丝毫绿意,在凛冽寒风中瑟瑟颤抖,更添几分荒芜寂寥,仿佛在默默诉说岁月里尘封的故事与往昔兴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李枚侧头看了看腕上手表,时针稳稳指向晚上七点。她眼中光芒一闪,略作思索后,神情陡然冷峻严肃,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李林、袁多嘴婆!”
二人听到李枚呼唤,像被触发的弹簧,立刻从各自位置迅速起身,一路小跑向李枚。袁多嘴婆脚步尚未站稳,便心急火燎地问道:“教官,您是不是有啥事要吩咐我们去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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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面容冷峻,神色凝重地说道:“前方那座小村庄,就是我们今晚的歇脚处。你俩即刻前往,仔细探查村里的具体情况,务必速去速回,其他人就在此地等候。”
二人领命,响亮地应了一声,旋即如脱缰野马般飞奔而去。不多时,便见他俩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胸膛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看样子这一趟着实耗费了不少体力,极为辛苦。
李枚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满脸关切地问道:“村里情况怎么样?”李林无力地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别急,等……等我们缓过这口气……再说。”
过了片刻,李枚眉心微蹙,眼中透露出几分急切,问道:“现在休息好了吧?”李林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情,长舒一口气,应道:“嗯,好了,已经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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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神色稍有缓和,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李林追问道:“李林,咱们眼前这村子现在到底啥情况?”李林刚要开口,急性子的袁多嘴婆像一阵风似的,一个箭步蹿上前,扯着大嗓门高声嚷嚷:“村子里没啥事儿,一切都平安!”
李枚听到袁多嘴婆说出“很安全”,立刻转过身,面容变得庄重严肃,语气坚定地吩咐:“那咱们马上进村。进村后,谁都不许进屋休息,更不能去打扰村民,都给我牢牢记住!”
夜色如浓稠墨汁,严严实实地裹住整个村庄。唯有高悬天际的明月与闪烁的繁星,洒下几缕细丝般微弱光芒,费力地穿透这漆黑。众人像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走进村庄,小心翼翼摸到屋墙下,一个挨一个,侧身紧紧挤着坐下。在这昏暗朦胧光影里,大家轻轻打开干粮袋,默默吃起东西,每个动作都轻柔谨慎,仿佛稍不小心,就会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众人正静静嚼着干粮,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细微声响。突然,一声凄厉的“救命”,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宁静夜空,将安宁击得粉碎。刹那间,所有人像被触发的弹簧,神经猛地绷紧,神情高度紧张,周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枪支,猛地站起身,毫不犹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脚步急促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一场未知的危机,就在这漆黑夜晚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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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路拼尽全力狂奔,风声在耳畔呼呼作响。等赶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群土匪呈扇形分布,把一群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些土匪长相凶恶,面目狰狞,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张牙舞爪,嘴里还不时发出粗俗的吆喝和张狂的大笑。武器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阵阵森冷的寒光,令人胆寒。
被围在中间的人群里,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他们身姿依旧挺拔,可脸上却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沧桑。而更多的是附近村子的普通村民,他们满脸惊恐,紧紧地挤在一起,眼神中充满无助与绝望,在这漆黑的夜里,只能默默等待命运的宣判。
李枚面色冷峻如霜,目光坚毅似铁,紧紧盯着王潇,一字一顿地严肃说道:“等会儿和山匪交火的时候,必须把枪口精确地对准匪徒,绝不能出现误伤村民和国军兄弟的情况。听清楚了吗?好了,马上把这条命令一个一个传下去,绝不能出错!”
王潇领命后,立刻转身,神情庄重严肃,靠近谢小平的耳边,压低声音,沉稳清晰地把命令逐字传达。谢小平全神贯注地听着,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心里,不敢有丝毫懈怠。传达完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面向牟利敏,同样逐字逐句、清晰有力地转述指令,眼中闪烁着紧张与坚定交织的光芒。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这场战斗的凝重,以及对自身责任的决然,深知此次行动容不得半点闪失。
李枚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犹如夜空中闪耀的复仇之星,势不可挡。她猛地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枪支,那动作果断凌厉,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紧接着,她直起身,如同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稳稳地屹立在战场之上。然后,她声嘶力竭地对着战友们怒吼:“大家给我往死里打!”话音刚落,她便如猎豹般敏捷,身形矫健灵活地迅速站定,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枪法,瞬间锁定那个正疯狂咆哮、张牙舞爪的山匪头子,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清脆枪响,那山匪头子应声倒地,没了动静,就像被正义之剑瞬间斩杀的邪恶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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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枚果敢地打响这关键头一枪,众人顿时士气高涨,好似被点燃的火药桶,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刹那间,枪声大作,如滚滚惊雷响彻云霄,彻底打破夜晚的宁静。密集子弹仿若狂风暴雨,朝着山匪们猛烈倾泻,打得他们晕头转向、手忙脚乱。这些平日里恶行累累的匪徒,在这般凌厉火力攻击下,有的瞬间被击毙,直挺挺倒地,成了罪恶的陪葬;有的则吓得魂飞魄散,丢盔弃甲,不顾一切朝四面八方疯狂逃窜,恨不得再多几条腿。眨眼间,这群乌合之众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好似从未在这片土地现身,只留下一片狼藉战场,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硝烟味。
高副团长见山匪被彻底击退,像得胜凯旋的将军,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他扯开嗓子,声如洪钟,那声音仿佛能穿透夜幕,直达每位战士心底:“兄弟们,跟我一起去打扫战场!”话一说完,他身姿矫健得如同蛟龙腾空,第一个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身影在夜色掩护下迅速远去,只留下那充满力量与决心的呼喊,在空旷战场上久久回荡,似是对这场胜利的激昂宣告,又宛如对未来战斗的无畏宣战。
众人纷纷响应,迅速赶到战场,各自散开,像勤劳寻宝人,仔细搜寻战场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件可能有用之物。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却满含期待的声音打破短暂平静:“请问,您是高旅长吗?”一位国军士兵满脸疑惑,眼中却隐隐闪烁着一丝希望之光,小心翼翼地发问,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意义非凡,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殷切期盼。
高副团长听到那声呼喊,心猛地一颤,犹如被电流击中,赶忙扭头,目光急切地朝声音传来方向探寻。只见在那昏沉黯淡、如轻纱般朦胧的夜色里,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隐约浮现,那模糊轮廓宛如一道神秘谜题,悄然唤醒他心底沉睡已久的往昔记忆。刹那间,他双眸闪烁起急切光芒,脚下生风般快步朝那个身影奔去,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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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步步靠近,那身影愈发清晰,恰似一幅画卷在他眼前缓缓铺陈开来。高副团长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愕,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眼前所见之事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一时间,他仿佛置身于怀疑与震撼交织的漩涡之中。但这惊愕转瞬即逝,如同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紧接着,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的喜悦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将那一丝惊愕冲刷得无影无踪。他嘴角先是微微上扬,而后笑容不断扩大,最终绽放出一个饱含深情与欣慰的灿烂笑容,那笑容仿佛拥有驱散一切阴霾的魔力。与此同时,他眼中泪光闪烁,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与难以遏制的欣喜,恰似一位在茫茫沙漠中独自跋涉许久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泓清泉,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喜悦。
高副团长脸上惊喜与困惑交织,他微微仰头,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小张,是你们吗?”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久久回荡,仿佛要冲破黑暗的重重束缚,传向遥远的地方。国军士兵小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中刹那间迸射出一道明亮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星辰。他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写满激动与难以置信,嘴唇微微哆嗦着,带着几分颤抖的高音大声回应道:“高旅长,真的是你啊!”那声音饱含着惊喜、思念以及无尽的感慨,仿佛在倾诉着一段漫长而坎坷的离别故事。
二人目光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朝着对方飞奔而去,每一步都踏满了重逢的喜悦与急切。眨眼间,两人紧紧相拥,这拥抱充满力量,仿佛要将彼此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身体,以此来确定这并非一场虚幻的梦境。小张双手紧紧抱住高副团长,手臂上青筋微微鼓起,他目光在高副团长身上来回游移,像是要把眼前之人重新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片刻后,他松开双臂,微微向后仰,目光中满是惊讶与好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高副团长,嘴巴微张,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是喃喃说道:“高旅长,你怎么……怎么成八路军了呢?”那语气中既有惊讶,又透着一丝不解,仿佛正面对着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谜题。
高副团长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沉沉笼罩。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沉的忧虑,嘴唇紧闭,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加入八路军这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讲。小张,你们团现在怎么就剩下你们几个了?其他人都怎么样了?”那声音里满是关切,也藏着一丝不忍,仿佛已经隐隐预感到答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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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听闻这话,身躯猛地一震,恰似遭受了一记无形重锤的猛击。他缓缓垂下头,肩膀微微颤动,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片刻过后,他的喉咙像是被硬物哽住,发出的声音透着沙哑与哽咽:“好些兄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最终血洒疆场,壮烈牺牲;还有些兄弟在混乱之中与队伍失散,至今生死未卜……”他的声音逐渐微弱,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细不可闻,然而,这寥寥数语,却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众人听到这番话,心中皆是一阵刺痛,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们的心弦。大家都默默低下头,沉浸在对战争残酷的深深思索中,以及对逝去生命的沉痛缅怀里。站在一旁的李枚,同样微微颔首,她的眼神中满是悲悯与同情,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仿佛在为这些军人的命运默默祈祷,又好似在对战争的无情进行无声的谴责。
过了一会儿,高副团长仿佛从沉重的思绪泥沼中挣脱出来,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抬起头,目光关切地注视着小张,声音柔和却坚定地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小张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那是愤怒与悲痛交织而成的颜色。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上的肌肉微微鼓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那声音中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与坚毅,仿佛是向着全世界宣告他们复仇的决心,令人不禁为之深深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