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要求太奇怪了！”
阿黛尔直接喊了出来。
汉弗莱的要求，的确是太奇怪了，哪有人一见面，就说要对方换衣服给自己看的，这也太不符合礼仪了。
感觉到自己有些冒犯的汉弗莱，却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反而相当厚脸皮，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后，阿黛尔的脸逐渐泛红，像是被汉弗莱给震住了似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主要是一个人没法换......”
“哦，抱歉。”
听到阿黛尔的解释，汉弗莱立刻拍了一下脑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个时代的长裙，是要有人辅助才能穿上的。
不论是那个坚硬的裙撑，还是上半身衣服后面的系带，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一个人是没法独立穿上的。也正是因此，只有贵族和富人才会穿着这些衣物。
毕竟，普通人求生尚且艰难，又哪来人服侍自己穿个衣服呢。
不过汉弗莱倒是不害臊。
“这个我可以帮你。”
汉弗莱一脸正色道：“虽然这不是男人穿的衣服，但我还是会弄的。”
“你......”
阿黛尔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汉弗莱的提议非常不合礼。但是呢，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像汉弗莱这样年轻有为的人，稍微有一点
“也不是不行......”
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阿黛尔还是选择了同意。
然后，她走进了库房当中。
见到她走进去，汉弗莱本准备跟进去。但是，阿黛尔瞪了汉弗莱一眼，脸色微微泛红，随后拉住了库房的门把手。
“等我先换好。”
说完，阿黛尔关上了库房大门。
见到她关门之后，汉弗莱心中无奈感叹，这个时代坏就坏在这里，放得开的女的吧，不是破鞋就是公车。而那些稍微好一些女性，像是阿黛尔这样的良家，又实在是太过保守。
封建的教礼害人呐！
不过，阿黛尔的能力还是值得认可的。
就她做出来的那个衣服，和逐渐步入昏沉单调的巴洛克风格相比，看上去鲜艳明快了不少，完全可以说是跑步进入了洛可可时代。充满褶皱的波兰式罗布，更是洛可可风格中后期才产生的灵感，没想到被阿黛尔提前给制作出来了。
现在唯一让汉弗莱担心的，就是他自己的推销能力，能否撑起一个利润足够大的市场。
贵族们虽说追求风尚，但是很多时候他们所追求的，不光光有美感，更是慕强的体现。譬如法国宫廷风格，之所以风靡欧洲，并非他们是最好看的，而是因为此时的法国，正是欧陆的霸主。
一个需要全欧洲联合起来，才能勉强压住的法国，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贵族来说，都是相当让人敬畏的。
法国的实力，就是法国时尚最好的招牌。
汉弗莱可没有这么硬的后台。
他想打造出一个新的风格，就必须得依靠其他的一些东西。
想到这儿，库房的大门被再度打开了。
阿黛尔一只手扶着库房大门，另一只手则在自己身后，抓着没有系绳的长裙，绸缎面料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变得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像是水晶一般，耀眼而又美丽。
尽管她没有做过多的装饰，没有精致的假发，也没有奢侈的项链和戒指，但看上去依旧充满了少女的青春活力，以及几乎溢出来的生命之美。
是的，快溢出来了。
汉弗莱深吸了一口气。
“快来帮我系上。”
见到汉弗莱站在原地不动，阿黛尔咬着嘴唇，蓦地侧过脸去，似乎对汉弗莱的动作有些不满。
汉弗莱也立刻回过神来，走到了阿黛尔的面前。
“转身。”
他扶住阿黛尔的肩，让阿黛尔转了个圈。
转过身去之后，阿黛尔的后背展现在了汉弗莱面前。
那些本该盘踞在后背上的鲸骨系带，此时正松松散散地落着，将阿黛尔的光滑白皙的后背，展现在了汉弗莱的面前。
“快一点......”
阿黛尔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乞求。
对她来说，贵族的衣服虽然好看，但是真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让她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这实在是太暴露了。
“别回头。”
汉弗莱说话的同时，抓起了系带，随后猛地一用力。
是的，必须要用力。
在众多繁复杂乱的系带当中，汉弗莱需要先找到代表束腰的系带，将束腰拉紧，勒出少女的身体曲线之后，再系紧固定。
随着汉弗莱的发力，阿黛尔的双手扶住了墙。
即使她的身体足够纤细，但是束腰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受。
汉弗莱能察觉到阿黛尔的难受，因此加快了速度。在系完束腰之后，立刻抓起新的系带，开始将层叠的长裙系起，也掩住了阿黛尔如玉般光滑的后背，变成了鲜亮的毛呢布。
最后，在前两者被解决之后，汉弗莱再次抓起罗布，在阿黛尔的腰间找到系带，认真地系起来。
当腰部被触碰到的瞬间，阿黛尔的身体颤了一下。
“汉弗莱......”
“好了。”
汉弗莱在系完之后，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阿黛尔的后颈，似乎在示意让她放松。
但很显然，阿黛尔根本没放松。
她回过头的时候，脸上还满是潮红之色，仿佛刚才汉弗莱做了什么非礼之事。而她不自然的动作，更是说明了她不习惯贵族的服饰，也不太习惯这样的长裙。
不过，即便有如此多的负面情况，这身衣服和阿黛尔依旧十分契合。
或者说是阿黛尔本身就美。
金棕色的长发，如同海浪般起伏，披散在绿色的绸缎面料上，与波兰式罗布的起伏相映成趣，就像是金色的阳光，落在了波光粼粼的塞纳河上。而在强行穿上的束腰，将阿黛尔脖颈到腰线的弧度，勾勒得近乎惊为天人。
“这样，好看吗？”
阿黛尔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提起裙摆微微欠身，却和微风一起将裙摆摇晃起来，在风中微微摇摆着。
“好看。”
汉弗莱抬起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把衣服做成这样......
一定是有机会的。
“真的好看吗？”
阿黛尔再次对着汉弗莱问道。
“真的。”
汉弗莱认真地点头。
刹那间，阿黛尔的脸蛋上，绽放出了欢悦的微笑，似乎因汉弗莱的夸奖而感到十分欣喜。看着她在阳光下微笑的模样，汉弗莱不得不承认，洛可可风格的确有自己的道理，尤其是配上少女的时候。
“阿黛尔小姐。”汉弗莱伸出了手，“之后在温莎城堡，会有一场贵族沙龙，到时候我想邀请您出席，请问您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说完，汉弗莱也俯下身子，朝着阿黛尔露出了狡黠的坏笑。
“诶？”
听到贵族沙龙，阿黛尔愣神片刻，然后捂住了嘴，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似乎是不相信这样的事会落到自己身上，但又充满了期待。
“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人呢？”
汉弗莱说道。
“当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