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二行密棋

乔伊曾经听过一首诗。

“今夜，月亮进入无限慵懒的梦中。”

“像在重叠的垫褥上躺着的美人。”

“在入寐以前，用她的手，漫不经心轻轻将自己胸前的轮廓抚弄。”

那时候的乔伊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抚弄月亮的轮廓。

当然现在失去理智，只剩下战斗本能的乔伊，也没能将这种触感留在记忆里。

只有炙热的天体，突破大气。

剧烈的摩擦，染红了天际，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

空气的温度直线上升，这方天地如同变成了炼狱熔炉一般，无情炙烤着此间众生。

嘶嘶嘶!

血肉被高温蒸烤，发出如同高压锅煮熟烂肉的汽鸣声。

“啊啊啊！”

乔伊血红的眼睛，怒视着砸来的月亮，这种炙热的感觉，勾起了他内心深处不愉快的回忆。

烧焦的血肉们在地上重新联结，一层层附在乔伊的身上，构筑成了一个猩红丑陋的血肉铠甲。

一道血肉构筑而成、扭曲猩红的阶梯拔地而起，向着坠落的月亮迎面而去。

嘭！

嘭！

乔伊飞奔在阶梯上，每一步都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月亮坠地之前，乔伊飞身而至，用尽全力挥出一拳，砸向月亮那凹凸不平的轮廓表面。

轰！

整个空间都被这一击打得摇晃起来。

只听到“咔滋”清脆的回响，回荡在天地间，像是生鸡蛋的蛋壳被敲碎的声响。

BOOM!

整个月亮炸裂开来，无尽的火焰从月亮中喷薄而出，吞没周遭里的一切。

离得最近的乔伊首当其冲被卷入火里。

那火如海浪般冲击蔓延，淹没了倒在地上的雕像头、甜茶、小鬼头、大块头。

城市废墟、草原尽数没入火焰之海里。

空间都被点燃，被炙烤得扭曲变形。

噼噼啪啪。（火焰燃烧声）

噼噼啪啪。（火焰燃烧声）

等一切都燃烧殆尽，黑暗里却传来动静。

一个东西在狭小的空间里转动。

那是一个没有眼皮的眼眶。

咕噜噜。

一只猩红的眼睛。

那眼睛似乎察觉到黑暗中有东西在窥伺。

一道红芒从眼中激射而出，将黑暗的天际斩作两段。

天上多了一道血红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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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分界线。

将一个古老的十二行密棋劈成两段。

乔伊和一个打扮邋遢的中年人隔着列成两段的棋盘对望了一眼。

中年人身后站着甜茶、小鬼头和大块头，和他们一样，中年人也穿着一身黑风衣。

看来这个没刮胡子的中年人就是甜茶三人嘴中提到的队长。

奇怪的是，乔伊此时和这群黑衣人并未起冲突，双方只是隔着一个棋盘对弈，刚刚战斗的景象都是十二行密棋中浮现的场景。

乔伊觉得此时空气里的氛围有点尴尬，打破沉默说道：“那么你们用能力把我拉入这个空间里，就是一起看下棋过程中生成的动态电影？”

“……”那个中年人沉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景象里。

身后的小鬼头见队长没接话茬，便接话回答道：“什么动态电影？这是我们柯里昂家族特有的十二行密棋，用来对符合资质的人进行觉醒路径测试使用的！别小瞧了我们柯里昂家族的道具！”

“觉醒测试？”

“对呀！就是用模拟实战的方式，来测试受试者的最大潜力。测试过程和测试结果，将会计入档案，给我们柯里昂家族的觉醒分析师作为参考资料，来对未来的发展路径做设计和规划。”

“小鬼头！”大块头见小鬼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底裤脱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小鬼头发现自己嘴太快了，害怕地捂住嘴巴。

小心查看队长和甜茶的反应，发现这两人都在思考着其他事情，并无怪罪自己的意思，就又放下心来。

乔伊打量着对面这四人，这是他第一次和巴西尼家族以外的黑风衣打交道。

这四人自称是来自纽约的柯里昂家族。

乔伊前世对巴西尼家族调查时，知道一些柯里昂家族的信息。

柯里昂家族是美国地下世界黑手党一派的最高权力机构——全国委员会的主席。

包括巴西尼家族在内的十二个黑手党家族在全国委员会皆有席位，而柯里昂家族是执联盟牛耳者，是地下世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巴西尼家族跟柯里昂家族这个庞然大物在实力上相比，还是逊色许多的。

“你们柯里昂家族找上我，有何贵干？”乔伊又问道。

这次小鬼头不敢再乱接话，而是等着队长回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多交朋友，以礼待人。是我们家族行事的准则之一。”这次那个外表邋遢的队长终于回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敌人的敌人？”

“巴西尼家族行为出挑，不计后果，肆无忌惮。他们近期在米兰等地大肆进行犯罪活动，这是对原有秩序的蓄意破坏。我们收到家族的命令，来敲打敲打他们在迈阿密的据点。”队长仔细打量着乔伊的脸，接着说道：“然后意外发现了可以团结的盟友。”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乔伊紧接着问到。

“在你开车带着字母帮众人杀进“好品质瓷器”餐具商店的时候，我们正好在街对面监视巴西尼家族。事发突然，当时我们就跟着你，看了一路的好戏。干得不错！”队长面露笑容，称赞道。

“那我是不是该跟你们收门票钱？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觉醒者的？还有刚刚说我体内有巴西尼家族的血？血脉之力又是什么？”

乔伊连珠带炮般问道，乔伊敏锐察觉到眼前自称柯里昂家族的这伙人还是隐瞒着什么信息。

“这个问题可以让小鬼头来回答你。他是我们小队的情报收集处理的专家。”

队长退开一步，示意小鬼头上前解释。

小鬼头拿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一顿快速输入，然后将屏幕转给乔伊：

“准确地说，当你从疯狗身上获取道具时，我们就知道你是未登记的觉醒者。当我顺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份时，一切答案就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