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万物皆有灵”

或许是宋朝笙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抑或是姜姨还在介怀她现在是姜的事实。反正,她俩的关系有些复杂,两者都默契地不再碰那个话题。宋朝笙依旧称呼姜姨为“姜姨”,姜姨也维持着猫儿的形态。

就这样,我们和欧阳询、蚕蚕共同居于一处,开启了生活的新篇章。

之前,我们在古树地烤熟的几百个蝉卵还没有拿过来,那是我们未来一周的口粮。现在有了欧阳询的加入,吃饭又成了大问题。我们决定先回古树地取蝉卵,最好是再多弄一点回来。

临近古树地,我们听到古树地处有因翅膀煽动而发出的巨大嗡鸣声。大家立刻潜伏在草丛里,慢慢靠近,拨开草窥探情况。

宋朝笙说古树下有数千只金蝉,围作一堆。我猜测可能是我们走后,它们觉得安全了,又都回来了。

姜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化成刀去收割这些金蝉的性命。宋朝笙却不赞同,她认为万物皆有灵,我们已经吃了人家那么多子孙,不该再对它们赶尽杀绝。

没想到啊,这个心眼小又多的女人,竟然也有善良的一面。可惜,雾雾族禁地弱肉强食,这种善良是妇人之仁。而且我估摸着这些金蝉是来蹲我们报仇的。

可是,我是不会说出我的想法的。我也是禁地里的一员,不是为了生存,我是不会帮助人类的。况且,宋朝笙保持一些善良、天真对我也好。

欧阳询琢磨出一个办法:让他的木傀儡近前看看,它们看到木傀儡肯定会受惊飞走。我们再去取蝉卵。这样也不会伤害到对方,还不费一兵一卒。想来欧阳询是个有脑子的,我不禁暗暗称赞。

大家一致通过,即刻着手操作。木傀儡开始嘎吱作响,我想应该是欧阳询把它从背上取下,操纵着它往古树那边去了。

在傀儡族,傀儡虽然没有灵智,却是傀儡师最好的作战伙伴。它们被傀儡师以蛛丝操纵,可以充当傀儡师的眼睛、打手。

厉害的傀儡师会制出高阶的傀儡,将自己的命魂寄居在里面。傀儡就会像人一样行动、思考、逃跑。

同一个傀儡师制出的傀儡,往往动物傀儡比植物傀儡更高级。动物傀儡外形酷似雾雾族的伴生兽,可以迷惑敌人,让敌人放松警惕。植物傀儡大多都是这种木质结构,外形做得像人类,可以一直跟在身边。

欧阳询一直把他的木傀儡背在背上,且这傀儡一动就响,我估摸着是个很低端的植物傀儡,想必是他儿时的作品。

很多傀儡师都很怀旧,一直携带着人生中第一个作品,遇到珍贵的材料,就会给傀儡升级。

话说木傀儡徐徐走向金蝉堆,欧阳询同步播报情况:

“我走近了,外围金蝉被惊动了!它们散开了。我去,什么东西?是口水吗?”我和宋朝笙在旁边呵呵的偷笑。

“我拨开它们了。我去,好多液体……你们笑什么?”哈哈哈,对不起,实在忍不住。

“我进入内圈了,刚刚飞走的金蝉又飞回来了。它们围着一个土堆,土堆里面肯定有东西,我挖一挖。嗯,埋得不深。嗯?是被烤熟了的金蝉卵!”

“重新埋住,再撤回来,快!”宋朝笙吼道。

我完全惊呆了:金蝉是一种低灵智的生物,在雾雾族禁地里数量庞大,以千只聚集划分地盘。它们不会说话,遇到敌人了也只会撒尿攻击。

没想到它们会把烤熟的蝉卵埋起来,还立了个土堆。是在集体默哀吗?为什么被打扰,也没有依照本能离开。难道……它们也有感情?

平时,我嫌它们聒噪,没少骂它们。给宋朝笙出主意吃它们的卵,未尝没有几分报复的成分在。宋朝笙说的对,万物皆有灵,每一种生灵都该被尊重,被珍惜!

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跟着宋朝笙。我不光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更成为了更大的我。

“我们走吧。”待木傀儡回来,宋朝笙提议道。

“笙笙,等它们散了,我们还回来拿蝉卵吗?”姜姨问。成年人就是这么现实。可是,现实点也没错。

“我进禁地这几天吃的都是自己带的干粮,可以拿出来给大家分分,估摸着还能顶三天”欧阳询是个好人,大好人。

我们靠着欧阳询的干粮顶过了五天,每个人(植物)都是吃个半饱。

看着蚕蚕进食桑叶吃的那么欢,宋朝笙终于忍不住提议“我们去喝金蝉尿吧!”人确实是会成长的,可是日子不能越过越回去啊。再说快立秋了,金蝉们也死的差不多了。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袒露我的秘密,一个关于我在禁地吃饱饭的秘密:

以前我呆的杂草区土壤贫瘠,我每天根本就吃不饱,身旁的古树还要抢营养。

有一天,古树的某段营养根被石子崩地撕裂了,流出黑色的汁液。我容身的土壤不可避免的被渗透到。我随便吸了两口,第一次体味到饱腹的感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我认为,可以让他们也尝试一下古树营养根的汁液,万一也能填饱他们的肚子呢?再不济,我也能自己先吃饱了,再转化成营养输送给宋朝笙,这样也能解决宋朝笙的吃饭问题。

大家听闻我的想法,都表示赞同。我们随便找了一株古树,欧阳询挖根,姜姨化刀断根。咕噜咕噜,汁液持续不断地涌出。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宋朝笙沿着断根,把原来的坑扩大,储存汁液。

等到黑色的汁液蓄满,姜姨请求第一个尝试。姜姨边舔边表明自己有饱腹感。接着,欧阳询捧了一捧,咂了咂嘴,说有股怪味。之后,咕噜一口直接全闷下去了,说是只有喝水的感觉,肚子还是饿。宋朝笙依言也进行品鉴,感受与欧阳询一致。

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姜姨也是植物吧,古树营养根的汁液对我们植物比较有效。欧阳询和宋朝笙放弃了挣扎,宋朝笙直接把脚踝戳到坑里,让我一次性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