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定定看着她，慢慢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现在已经下午了，你要跟我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吗？”
“好呀，”喻桃当作没看到女人唇边的笑，回道，“我工作了快一个下午，现在好饿。”
……
女人带着喻桃走楼梯下去。
餐厅位置在一楼。
穿过一楼大厅，再转个拐角后，就可以看到餐厅的门。
玻璃门斑驳，各种污迹晕染在上面，透过门，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布局。
餐厅里已经有很多员工坐着。
走进餐厅中，喻桃发现里面比她想象的要大。
整个餐厅里很安静，偶尔响起员工的吞咽声。
余光中瞥见每个员工餐桌上的食物，喻桃顿住。
宛若活物一般蠕动的黑色肉块被员工吞入口中，随着咀嚼，有少许的碎块掉出来，口水横飞。
打餐的窗口只有一个员工守着，窗口上写着今日晚餐提供的菜品——米粥，以及酱肉。
什么样的酱肉，喻桃估计就是现在大部分员工正在吃的东西。
想到如果要吃那样的东西，喻桃一激灵，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女人已经去窗口那里拿餐。
餐食似乎不是免费的，女人拿着员工卡刷了机器后，才拿到食物。
女人拿了和其他员工一样的食物。
看到女人餐盘里蠕动的肉，喻桃默默移开视线。
但是她现在是真的饿了，喻桃捂着胃，有点纠结的想，自己要不然试试那个粥。
门口传来另一阵喧闹的声音，看过去，几个人互相推攘着走进来，身材瘦小的男人走在最前面。
于山面部很苍白，眼底的情绪惶恐，很明显还没从刚才看见的情景中缓过来。
身旁的大汉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屑。
几个人进来后，部分正在用餐的员工停下来，黝黑的视线落到门口的几个人上面。
几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其他员工的视线。
好一会，有人发现了员工餐盘里的食物，很震惊，禁不住发问，“我们等会要吃那种东西吗？”
那人的声音很大，有越来越多员工的目光落到门口的那几人身上。
说话的人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肩膀一缩，立马噤了声。
大汉瞟了那人一眼，皱起眉，走到打餐窗口前。
于山连忙也跟上去。
看到提供的菜品，大汉思考了一会，朝打餐的员工道：“给我来一份粥。”
打餐的员工头也不抬道，“先刷卡。”
大汉从口袋里拿出实习员工卡，往机器上一刷，“滴——”的一声，显示支付成功。
一份颜色偏深的粥被员工从窗口里推出来，拿到粥，大汉就端着离开了。
于山见此，想像大汉一样，也想要一份粥，结果他的实习员工卡刚放到机器上，机器就出了声：“余额不足，无法支付”。
于山愣住，重新试了一遍，还是支付不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试了，结果和于山一样。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叫胡九百的男人忍不住小声问。
“怎么就他的实习员工卡能付的了？不都是从人事部那边拿的吗？”
听到人事部，于山身体下意识一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把几个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喻桃后退几步，坦然自若地坐到女人旁边的空位上。
正在生啃着肉的女人一顿，扭过头看向喻桃。
没有眼白的黑色瞳孔静静注视着她，喻桃无视女人的可怕眼神，笑着指了指女人餐盘里被啃的不成型的肉，自来熟的问：“你这个肉好吃吗？”
女人不吱声，喻桃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身体朝向女人那边，状似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借一下你的员工卡嘛，我的卡里没钱了。”
话落，女人总算有了点反应，沾着肉沫的嘴角一咧，“你要借我的卡？”
女人一张嘴，奇怪的臭味瞬间涌入鼻尖，喻桃面不改色，身体却偷偷往后挪了些，“嗯。”
“那你到时候打算怎么还？”
女人意有所指，想到什么，女人兴奋起来，“不然到时候你把你的两只手给我？”
“……突然想起来我的卡里还剩一些钱。”喻桃态度变得很快，笑着起身，等转过头，她拿出手机。
软件里贡献度一栏的数字增长变成了四。
看着手机上的贡献度一栏，喻桃歪了歪头。
半晌，她朝打餐窗口那边去，道：“你好，我要一份粥。”
说完，她用员工卡刷了机器。
意料之中的可以支付，喻桃重新点开手机，上面的贡献度现在变成了二。
原来贡献度就是“钱”啊。
喻桃瞬间就明白过来。
她拿到了一碗和先前那个男人一样的粥。
试了几口，味道一言难尽，但勉强能吃。
胃得到了食物填充，终于有了些饱腹感，喻桃咽下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她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餐厅里此时只剩下少部分员工，吃完晚餐的员工已经陆续离开。
把碗放到回收处，喻桃走出餐厅。
现在已经是晚上。
大厅里还没有熄灯，喻桃转眼，看到了大厅通往外面的大门。
很奇怪的是，大门上了锁。门外面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
偶尔有在大厅中走动的员工，对上锁的大门视若无睹，像是已经习惯。
一个公司，竟然把全部的员工都锁在里面。
——至少喻桃在现实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司。
喻桃收回眼，一道广播声蓦地在她的上方响起：
“现在是晚上七点整，请员工们尽快返回宿舍，值班人员将会在八点时进行巡逻，无加班工作的员工请勿在办公区逗留……”
广播重复了三遍，喻桃捏了下耳朵，对于突然出现的广播声，她有点想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那个不知道是npc还是什么的东西说不定现在还在宿舍里。
一想到回宿舍就要见到那东西，喻桃表情一僵。
“这算是这个副本里的其中一条规则吗？”
刚从餐厅里出来的另外一个人也听到了广播，不禁出声问旁边的人。
“也许是。”身材瘦小的男人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下意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