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吴悔,明天就是百日誓师大会了,你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吗?”玲清悠闲地趴在桌子上,撅着小嘴,手上生疏的转动黑色中性笔。“没有,不就是一个百日誓师大会吗?需要准备什么啊!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他懒散的抬起胳膊搭在后脑勺,习以为常的靠向后边桌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吴悔,所在镇上九年制初三十三班学生。他不是什么好学生,初中刚开始学习成绩通常保持在班级前十,没过多久跟着他一些所谓的“哥哥”们常在校内外惹事生非,慢慢开始堕落。直到如今初三临近毕业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在班级排不上号,也渐渐失去对学习的兴趣,对高中生活的向往。
这是一个小镇子,有着两万多的常住人口,加上周边村子送孩子在镇上上学的人,就得三万多人了,很多大人都是农民工,供应不起孩子去县城,大多都在这镇子上了,人口多了,相应的会发展稍微好一点。这里大多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外出务工,有些是爷爷奶奶在照看,有些则自己一个人。因此很多像吴悔一样的孩子出现了。他们并不认为学习就是唯一的出路,却更加向往离开这个镇子,走出去,“读不了万卷书,就行万里路”。在社会上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第二日
百日誓师大会在下午,又有半天可以不用上课。大多数同学这样想着。
今年如往年都不相同,没有布置舞台,百米红毯也没有铺设,“成功门”也没有竖立起来。没有大型活动的一点氛围,显得格外无趣,很多人满怀疑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同学们看着手里抱着的零食,陷入了沉思,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来不及想,班主任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刚过40的人已经顶着一头地中海,在中午那一束阳光的照耀下格外亮。“同学们,零食饮料都收起来吧,经过我校领导开会做出决定,为不影响学生们的学习,今年的百日誓师大会一切从简,马上开始了,准备下楼列队。”
同学们一个个都发出唏嘘的声音,有女同学都翻出白眼。还是不情愿的将零食收入抽屉里面,慢悠悠的离开位置走下楼。吴悔打开手机静音键,把手机收入裤兜里,也跟这下了楼。
当时他身高已经有了一米七,相比同龄人会高出一点点,不会太多。所以站在靠后的位置。
很快大会开始了,校领导在舞台上坐了一排,一位一位的讲话。吴悔只顾这和站在前面朋友——林杰聊天,基本上算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倾斜了一些,很对人都如晒蔫了的花多,嘴里叼着糖,站着三七步,有身体弱的女孩子已经晕倒了,老师着急忙慌的照顾,喂糖喂水的。
三点半多,接近4点,这无聊的百日誓师大会也迎来了最后一个流程——宣读誓言。都是提前写好的,一人一份,叠成小卡片捏在手心里,跟这学生代表读,誓言比较简短,就是些鼓励学习的话,宣誓完得喊出宣誓人,自己的名字。
就在宣誓时,吴悔和林杰一直在哪里叽里咕噜一直说个不停,两人相视一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就在结束时,全级一千多人很少有人喊,林杰刚喊出“宣”!吴悔一下大声喊出“宣誓人林杰!”。两人直接笑场,又很快调整状态,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殊不知已经挺多人看向这边,两人装这东瞅西瞧。
隔壁班班主任早已尽收眼底,却没有理会两人。只是默默的摇摇头。
隔壁十四班班主任也就是吴悔的表舅,吴悔的英语老师也就是他的表舅妈。
吴悔去了趟厕所,在教学楼下买了瓶水,带着一身的烟味回到了教室,来到后排刚刚坐下,掏出手机准备看一眼,一位中年妇女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手里拿这一摞书,留这牛顿同款的发型,戴着一副无框小眼镜,书上放这一跟长的竹木戒尺,站在教室门口静静的看着教室里面。这就是十三班的化学老师。
同学们看清教室门口的来人后,纷纷着急的收拾这桌子上摆着的零食,从抽屉里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吴悔坐在教室里靠墙倒数第二排,单人单桌,倒数第一排是温江,还是单人单桌,肯定是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又没来学校。
吴悔自觉的往后挪挪坐在温江位置上,偷偷的再次掏出了手机。
在初三没开学时,收假前学校提出“校园开放”要求准初三学生早到校一周,熟悉新的化学老师,适应紧张的学习氛围,更快进入学习状态。
在那时候吴悔就和化学老师有了矛盾,由于一直没有解决,两人都相互看不惯
对方。
在“校园活动”的第一天,吴悔请了假没有去学校,并未认识这位化学老师,自然不知道她在课堂上属于自己的“规矩”。
第二天,到化学课已经是下午4点多,最后一堂课,吴悔并没有理会新老师,还是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转头过去和同桌,后排同学聊聊天,老师没有忍住严厉警告了他,他低头笑笑,随意的翻这如天书般的化学书,方程式眼花缭乱。吴悔看着看着上眼皮开始和下眼皮开始打架,服从了周公的安排。
老师再没有理会他。
吴悔听见收拾书本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好到放学时间。他起身离开教室,晃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出校门。
吴悔就住在学校斜对面的巷子里,但他并没有回家,往学校北面走去。不远处并排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商店,商店门口差不多都是和他差不多大小学生,零零稀稀有几个穿着奇异,顶着不同颜色头发的社会人士。吴悔走到最边上一家小商店,熟练的走进去,在收银台拿起“黑兰州”吞云吐雾。
在学校的一天还是挺无聊,偶然听听发生的趣事,翻翻课本,闭眼睁眼一天也就结束。
“温江,你怎么舍得来学校的?几天没来了?”
“吴悔啊!一早上,四个多小时,快放学了,你才发现我来了!”温江眉眼间都是笑意。
化学老师还是和昨日一样一脸严肃,只是这回大步走进教室,“来来来,我看看昨天布置的作业谁没写。”她拿着戒尺一本一本指着资料看下来。吴悔慌忙拿出资料,还没有翻开,一个黑影已经落在了桌面。
吴悔抬起头,前面已经站起来好几位,捂着发红的手。
“来,你站起来,昨天在不在。”当老师看清脸后,已经举起戒尺朝着吴悔的脖子落下来,“交头接耳,睡觉”。
吴悔脾气也上来了,把手里的书和笔一下摔在桌子上,用他犀利的眼睛盯着老师。
老师楞了一下“你还想打我不成?”
吴悔指着她“把你打了就咋了!”
“出去,听见没有,滚出去”老师气的脸发红,烫成方便面式的头发都支棱来。”
吴悔大步离开教室,没走出两步,教室里传来了老师的嘶吼,骂声一片!吴悔气不打一处,转身回头,一把推开教室门“你才是没有教养。”
“啪”一声后,教室里又安静下来。
吴悔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放着心上,径直走向保安室,按动开关,打开校门回了家。
事后老师也没有追究,吴悔也在化学课上肆意妄为,自己做自己的事。”
半年后还是如此。吴悔在百日那天化学课上,玩起来手机,旁边的同学搁了一个过道就凑了过来看,最后直接坐在吴悔旁边,斜后方同学也伸长脖子,眼睛往这边飘,动作越来越夸张。
老师还是发现了,瞪了吴悔一眼,径直向吴悔走去。“收拾了,影响其他同学,再看给你丢出去。”
吴悔低下头笑笑,默默把手机放入书包。翻着和新书一样的课本,打发时间。
“叮铃铃”
终于熬到了下课,吴悔跃跃欲试想离开教室,老师还在上面讲课。
“下课了,下课了”吴悔用并不大的声音喊着。
“着急就先走。”老师停下讲课。
吴悔直接起身离开教室,他没有背书包的习惯,准备什么下楼梯,想起手机还在书包,又返回教室去拿手机。老师自顾自的讲着了。吴悔拿到后吧门一摔走了,刚出门口,脏话脱口而出,玩着手机回了家。
由于是周五,吴悔着急回家吃完饭去玩,事后也并没有再去想。
到了周日晚自习,班主任进门在教室走了一圈,停留在吴悔旁边,吴悔就随意翻看着书,抬头对上班主任的视线,低下头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用力忍着,实在忍不住笑的发颤。
“笑啥,站起来!”听见班主任的声音,吴悔控制住表情,站起来,认为自己没有问题却还是习惯性低着头。
“收拾课本资料,来我办公室”
吴悔这时有些发懵,没有收拾东西,只是跟着去了办公室。去了办公室才从老师口中得知,原来的是周五化学课上的事老师告诉了班主任以及年级领导。这种事在学校也时有发生,领导并不会在在意,也会适当参与,调解一下。
周末晚自习不上课,除班主任外其他老师不到校。化学老师不在,班主任自然不好私自处理解决,只是吧吴悔口头教训了一下,让他先收拾东西东西回家反省。
吴悔自知理亏并没有没有说什么,便随便带了几本书回家去了。回家后便和母亲讲了这件事,原以为换来的会是母亲的责骂,但并不是,让吴悔不要胡思乱想,她和班主任的聊聊,让他这三个月稍微用点心,看有没有机会考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