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江湖经验丰富,主意又多,一定不会有事。”
林平之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但宁中则依旧不放心,拖着伤体,提着剑,出了家门。
只是她这一去,到了深夜,依旧没有回来。
夜凉如水!
平一指的家,距离闹市极远,周围都是一片荒芜的原野。
宁中则一定是去了最近的大城,但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
“要不我去找找?”
任盈盈坐不住了。
这几天,这位魔教的圣姑,与华山的女侠,建立了不俗的友谊。
或许出了这个门,彼此依旧是仇敌,但在这座小院中,她们不过是两个女人。
“还是我们夫妻去看看吧。”
平一指主动站出来。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主场,熟悉周围的事物。
何况,以平大夫的名头,想要找人,总能找到帮手。
林平之有些犹豫,他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
谁带走了令狐冲?
“当家的,这什么味道?”
忽的,平夫人捂住了鼻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缕夹带着泥土的芳香。
此地草木繁盛,这种气味,原本再正常不过。
但常年住在这里的平一指夫妻俩,特别是他的妻子,对于周围气味的改变,是最敏锐的。
平一指抽了抽鼻子,面色忽的大变,
“不好,有毒,快运气闭住口鼻。”
只是,已经迟了。
曲非烟内功最弱,已是脚下一软,扶着桌子,软倒在一旁。
平夫人紧随其后,与任盈盈几乎同时倒地。
平一指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往嘴里塞了两颗药丸。
片刻后睁眼,怒道:
“这不是毒药,这是麻药,解毒药无效。”
唯有林平之,盘膝坐在地上,脸上紫气氤氲,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
周身的毛孔在刹那间全部开合,排出体内的毒素。
平一指说的没错,这不是毒药,这是麻药。
人们会去防备毒药,会炼制解毒的丹药。
但不会去防备麻药,专门炼制解除麻痹的丹药。
此时敌人尚未出现,他们已经全部倒下了。
“轰!”
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从外面直接踹飞。
灰尘里,一群人鱼贯而入。
当先的,不是余沧海,又是何人?
只是如今的余沧海,已非当日那个矮小的道者。
而是身着一身大红的长衫,当日的小八字胡,掉的干干净净。
面色白净,声音尖细,
“林平之,我余沧海又回来啦!”
声音中的怨怒,让本就寂静的夜,更加的清冷。
只不过,林平之依旧盘坐在地,内力涌动,闭目运气。
余沧海一声冷笑,
“这是我从蜀中大山的部落中,寻找到的迷药,就算是巨兽猛虎,闻了也得昏迷个三天三夜。
任你武功再高,也逼不出体外。”
松风观众人,一个个都是用毛巾捂住了口鼻。
毛巾发红,显然是用特殊的东西处理过的。
平一指斜靠在桌边,想要动一动手指,却力有未逮。
这麻药太过于霸道,在闻到的瞬间,便使周身的力气散去。
就连点穴都做不到。
“没想到做了一辈子治病的活,最后却让人给麻了!”
平一指感觉颇为好笑。
他堂堂杀人名医,有一天,竟也被药物所制。
只是,当他看到林平之的时候,却又眼前一亮。
本已经迷糊的精神,恢复了几分神采。
以他救人数十年的经验,看的出来,林平之的内力依旧在运转。
不但在运转,而且还是逼毒。
这个少年的身上,不时的腾起一缕缕细烟,袅娜的,向上飘扬。
“好神奇的紫霞神功。”
平一指不由的惊叹。
这门功法,名传江湖,曾经的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就是凭借这一门内功,笑傲江湖。
但谁也不知道,这门内功,除了打架,逼毒更是厉害。
林平之此时,就如同宿醉的酒客一般,在运转紫霞功,将体内的麻药逼出来。
吸入口中的麻药,随着呼吸,流转全身。
化作一点点细微的药力,在经脉中游走,麻痹人的内力。
但就是这种药力,在触碰到紫霞功的时候,却发出“呲呲”的响声。
一丝丝白烟,如同有形的物质,在经脉中显踪,而后又被紫霞功驱赶着,一点点从毛孔中排出来。
这就造成,林平之浑身上下,很快便被汗水湿透。
“师父,林平之似乎在逼毒。”
终于,有松风观弟子看出了不对劲。
“无妨!”
余沧海一步一步走向林平之,
“这种麻药,咱们在蜀中试过的。
那峨眉掌门,号称超一流高手,也是瞬间成了废物。
林平之内力平平,根本不可能抵挡。
只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这江湖上,就再也没有贫道忌惮的人了。
我余沧海,便是天下第一。”
“余掌门,这天下第一,便这般有吸引力吗?”
就在此时,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响起。
就在松风观众弟子之中。
余沧海也不由的被这一道声音吸引,停下了脚步,
“宁中则,你不要妄想拖延时间。
这天下第一,有没有吸引力,你问问自己的丈夫,你华山的君子剑不就知道了?
君子剑,简直搞笑。
就连自己的女儿女婿,都要捉了去,还叫什么君子剑?
这江湖,早就瞎了,就是要贫道这种人,才能涤荡乾坤。”
“冲儿被岳不群捉去了?”
这句话,却是让宁中则心头震动。
她外出前往城中,寻找令狐冲两人的踪迹。
却在荒野中,被松风观的人埋伏。
这些曾经的青城剑派弟子,早就抛弃了师承,如今个个行动鬼魅,轻功极高。
她不过抵挡了十几招,便落败被擒。
却没想到,意外得到了令狐冲与岳灵珊的消息。
“宁中则,别拖延时间了。
我这一剑下去,林平之这个心腹大患,就此了结。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他死。”
说着,也是毫不拖延,一剑就刺了下去。
宁中则被绑在后面,却依旧惊叫出声,
“小师弟!”
声音凄婉。
只是,余沧海一剑刺下去,却见林平之身体一动未动,整个人,却是平平移动了一步之远。
“这是什么轻功?”
余沧海顿觉头皮发麻,
“你怎么还能使用内力?”
惊骇之余,再也顾不得奚落,长剑刺出,松风剑法。
一柄长剑,硬生生被他舞出了七八个剑花,分三面六方,向着林平之刺下。
只是,盘膝坐在地上的林平之,依旧身体不动,再次诡异的挪动了半个身子。
余沧海长剑,再次落空。
“来人呐,给我乱剑砍死他。”
余沧海握剑的手,都猛地颤抖了起来,似乎想起了曾经被林平之支配的恐惧。
而此时的林平之,也不得不停下了逼毒的动作。
松风剑法他能破,坐着就能破。
但要是他们乱剑砍下,那可正是无招胜有招,自己除非铜皮铁骨,不然根本挡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