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事，太后不敢擅专，只命人看住了那两个知情的小宫女，当即遣人去请康熙。
康熙本来在延禧宫和惠妃、胤禔一起用膳，梁九功附耳几句，康熙马上沉下来脸，搁了筷子起身。
惠妃跟着起身担忧地问：“皇上，可是发生了何事？”
康熙看了眼满脸茫然的胤禔，声音不辨喜怒：“不该问了别问。”
随即，他大步出了延禧宫。
惠妃还站在那儿，已显老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身子摇摇欲坠。
胤禔忙扶住她，环视四周，屏退了不敢抬头的宫人们。
“额涅，汗阿玛竟当众给您难堪，您可是伴君快三十年了！”胤禔为惠妃难过。
惠妃勉强扯了扯嘴角：“时间长有什么用呢。”
对皇上来说，只有赫舍里·尼楚赫才是唯一能放在心上的女人，蒙古来的慧妃和咸福宫妃是满蒙一家的象征，孝昭皇后与温僖贵妃是为了安抚前朝的钮祜禄氏，孝懿皇后和佟妃是对母族施恩。
而她那拉·花色，和郭络罗·纳兰珠、乌雅·玛禄、马佳·吉鼐一样，只是为了诞育子嗣罢了。
胤禔不忿：“汗阿玛便如此不讲情分吗，他的眼里就看得见仁孝皇后的血脉！”
惠妃：“这话不许在外说，行了，我累了，你回去吧。你也不要总忙着前朝的大事，有时间了也陪陪你福晋，太医说，伊尔根觉罗氏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这个冬天能不能撑过去还不好说，今年的颁金节就不用进宫了，过年也不用了。”
想到缠绵病榻的福晋，胤禔耷拉下脑袋：“额涅说的是。”
胤禔走后，惠妃和心腹嬷嬷进了小佛堂。
“宫里出什么事了？”
陈嬷嬷：“那是慈宁宫的太监，太后娘娘今日曾给毓庆宫大阿哥赏过吃食，乌恩嬷嬷随后还带着两个宫女去过阿哥所。”
惠妃闭着眼神思不定：“那两个宫女是哪家的？”
陈嬷嬷：“一个出身马佳氏，另一出自郭络罗氏。”
宫里很多妃嫔都是包衣出身，惠宜德荣四妃都是。她们不如满洲贵女高贵，却有更多宫里的耳目和人脉。
就比如现在，那两个小宫女，一个是荣妃的族人，一个是宜妃的族人。
惠妃沉思片刻，开口道：“明日请宜妃过来喝茶吧。”荣妃的儿子整日里跟着太子，估计不会帮她的。
“是。”
惠妃继续转手里的佛珠，檀香味弥漫着。
乾清宫里，康熙想着那娃娃上的纸条。
丁卯丙午乙酉甲辰
康熙不觉攥紧了拳。
那是弘煦的八字。
是谁会对弘煦下手呢？
代敏累了一天，太阳落山了才回阿哥所，刚想令人传膳，就被告知他阿玛让他去一趟毓庆宫。
代敏饿着肚子去了。
胤礽已经一个人在书房等着他了，见他过来，把一盘沙琪玛推到他手边。
“你先垫垫，给你说个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要外传，你玛法问起也得说不知道。”
代敏边吃边点头。
“你三叔给的消息，你阿哥所那颗断树下，被埋了巫蛊娃娃。内务府的人和你那儿的宫人们只知道是个小包袱，太后的人检查的包袱，直接禀报了太后和你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