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陆陆续续进到宅院,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更是另一番天地,与城镇上的四合院不同,它这更大,犹如皇宫一般。
只不过,里面却总是飘着一层层的薄雾,与其说仙气缭绕,不如说诡异甚绕。
慢慢走进深处,老和尚停住了步子,从一颗梨树侧望过去,院中有一个四方的水池,许是见有新客,水池上方的雾气一点一点散开,露出水池里的景象……
一女披头散发的女子,静静位于水池中央,她的发丝像触角一样,遍布了正个水池以及边缘,她微微歪了歪头,仿佛隔的远,也能听见骨头“咔嚓”的声音,一只满是黑膜的眼睛透过发丝,死死盯着来人。
她突然凄惨可怖的喊道:“杜郎!杜郎!你个臭和尚!你把我的杜郎藏到哪儿去了?!”
水池的水也跟着她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她头顶上的结印也显现出来,将他压制在水池的一方天地,动弹不得。
老和尚,双手合十,双眼紧闭,过了许久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三渡道:“不知小法师,有何法子渡她?”
三渡看向池中已经被怨念完全侵蚀成为禁婆的女子,深叹一口气道:“万事皆有因果,那便从她口中的杜郎,她以前的经历入手吧,知其因,或许会有解决的方法。”
“可,又如何能知道她以前的经历?”
“大师稍等片刻……”
三渡说完,转过头去瞧古昔,结果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结印,坐在水池边了。
古昔将水中的水,用手舀了一点起来,嗅了嗅,然后又倒进去,自言自语道:“这净水也净不了她身上的怨念,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古昔直了直身子,双眼泛红,抬手直接将三渡,老和尚,禁婆吸到了面前:“一定保护好我,她若失控,我会永远陷入她的回忆里,循环往复。”
三渡瞳孔微微闪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又被推开。
古昔将三渡和老和尚,又推到禁婆身后,二人合力诵经,让禁婆始终保持在平静的状态。
三渡始终是不放心,紧紧盯着她的状态,一旁的老和尚叹道:“若动了俗念,便还俗吧,已无佛心,怎能成佛?不如且行且珍惜……莫要错过。”
三渡愣了愣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和尚,又耻笑般的一笑:“小僧乃出家人,早已断了红尘俗事,身披责任,不敢想……也不能做。”
古昔已经入到了禁婆的回忆里……
那是下着漂泊大雨的一天,一个七八岁哆哆嗦嗦,羞涩腼腆的女孩子,被带到了一处小院落,那家妇人很好,将提早准备好的衣服,鞋子给她穿上,笑着说:“真好,还怕不合适呢……”
“孩子,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媳妇了,你别怕,娘不会像你爹娘那样,对你又打又骂,娘会对你很好。”
妇人笑的慈祥,还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嘴角:“这模样真俊。”
然后高高兴兴的跑到外面,去迎接从学堂回来的儿子。
儿子也是七八岁的模样,小小的身体,模样却也是很俊。
“儿子,你看,娘给你讨了个媳妇!”
儿子刚刚一进门,就被母亲拉到女孩面前,他微微皱眉,疑惑不解的瞧了一下眼前的女孩,然后气愤的看向母亲,将手甩开:“我不要!”
然后冲向房间将门卡死,谁叫也不出去。
女孩子很是局促不安的瞧着妇人,妇人尴尬一笑将女孩:抱在怀里安慰道:“你别担心,郎儿不是嫌弃你,他只是讨厌我买媳妇,他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家这个孩子呀,就想要公平,想要人人都是平等的,可这世道,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说的算的,要是我不从你爹娘毒手下,买下你,可能你也就没命了……我也只是想要一个从小养大的儿媳妇,这多好呀,养姑娘似的……”
女孩子懵懂的眼神,眼泪汪汪的瞧着眼前的妇人,抱着她哭了起来……
后来,杜郎亲自端了一碗粥,给她道歉,耳根子脸蛋红扑扑的又跑开,将自己锁在房里。
曲夕端着热乎乎的粥,抿嘴一笑,小心喝了一口,暖到心底,至此只后,二人日日作伴。
渡郎写字,她便磨墨,渡郎作诗,她便在一旁含着崇拜,笑意,爱意,听的忘我。
杜郎自己学习,也会带上她,教她识字,教她作画,教她赋诗,只要他会的,他都会教她。
都说安县,出了个神童,五六岁,歌词诗赋倒背如流,七八岁是,更是能自己作诗作词,十岁到十五岁,便能押题如神,毫无差池,再等到十五六岁时,更更是无人能比,无一不会……
也是在十五岁的那年,他离了家,上京赶考,想要施展心中抱负,然后将夕儿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可事与愿违,那是悲剧的开端,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