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妞落枕

落枕,这两个字,仿佛带着一股邪乎的魔力,在这个清晨,狠狠地将她“锁住”。被一阵阵剧烈的撕扯声疼醒的她睁开双目,天色已经大亮。她刚一动脖子,一阵钻心的疼瞬间袭来。往左扭疼,就像有人用一把无形的钳子,在左侧脖子狠狠地拧着,每扭动一下,疼痛就加剧几分,仿佛要把那里的筋肉都扯断。往右更疼,那疼直冲脑门,像是把大脑狠狠地撞在了“疼痛的天花板”,连带着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往下挪动疼,从脖子蔓延到肩背,就像有一道沉重的枷锁,死死地压在双肩。

怎样改变这种现状呢?她腾出一只手塞到后背,使劲向下一推,试图把头向上挪一下,但无济于事。

她绝望地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床。每一次试图翻身,都像是在和“疼痛怪兽”进行搏斗,稍有挣扎,那疼痛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一双手全部放于后背下,用力向下一推,只挪动一点,忍受不住的疼痛迫使她停下这个动作。还能怎么样呢?她用自己最高的分贝喊醒身边的男人,人家困得如同死猪一头,一动不动。无可奈何之际,她只得用双手托起脖子下面的枕头看能否离开床,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枕头被她托举得越来越高,终于坐了起来。她的脖子向左扭,向右转,向上看,向下望,那个地方总被拉扯得死疼。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落枕了。以前没少听说过这个落枕,那个落枕,其中的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难受到多少度。每每脖子不舒服或者颈椎不得劲时,她总会拿着吹风机用热风吹着脖子处,吹那么几下就些得劲,这次也试下看能否能有所减轻。她多么希望吹几下那个地方就一点也不疼了,她插上电,吹了比平常多几倍的时间效果甚微。她再次回到卧室,抬头,低头,四面转换,坐床上哪个动作都疼,更别说躺到床上啦,费劲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还没到五点半。时间还早,她一次次地用吹风机吹着那个痛处,希望那个地方能有所减轻,试了一次又一次,反而加重了。不恰当的方法适得其反,她强忍着剧痛坐到沙发上,只期望时间快点过,最后下定决心去按摩下缓解那处的伤痛。七点她就开始洗漱,伸手去拿衣柜里的衣服,本以为能轻松穿上,却发现伸手的瞬间,那疼如闪电般划过,衣服穿不起,她只能无力地瘫在那里。此时方醒的男人给她穿上衣服,这个时候她体会到有些情况真的离不开自已家的那口子。此时的她完全成为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非常听话地让干伸手就伸手,让钻头就钻头。

一动就疼,一扭就疼,这折磨简直让人抓狂。她满心纠结,既盼望着疼痛能快点消退,又深知这可能需要时间。急于解决的心情如烈火在心间燃烧,她盼着能有神仙妙招,瞬间摆脱这痛苦的“枷锁”,重新自由地活动,去迎接本该正常美好的一天。

男人把她送到一家接骨正骨店,医生正等着她呢,因为提前给医生打了电话,人家把孩子送到学校就来了。这名医生是专门学习接骨正骨的医师,家里的老人颈椎不舒服,腿不得劲都是来到这里请他医治好的。“放松些……“医生的指尖刚触到皮肤,她整个人就弹弓似的弓起,后背汗毛炸开的同时,额角的冷汗已经沁出来。

医生从肩胛骨开始按,一点点地活动开。按到脖子处,找到了那个位置,疼得她唉哟唉哟地叫唤,没多大会就出了一身汗。医生继续往上找,后脑勺还有一处比杀她还疼,只要医生接触那个地方,她就向下躲,哪还管医生说坐正坐直。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医生的拇指终于从那团痉挛的肌肉中抽离时,那根僵硬了的筋肉,却像被暴雨后的清风抚过般,第一次有了松动的征兆。她缓缓地平行向右移,移了约十厘米又疼了起来。医生把他家的独门膏药贴在个地方,一股热量迅速扩散到全身,说不出的舒坦荡漾开来。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一缕轻风拂过还隐隐作痛的颈侧,她笑盈盈地往单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