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抽回胳膊，可那只手却紧揪住不放，还有格外凄凉的啜泣声——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你是谁啊？”我问道，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出来。

“凯瑟琳·林登，”这声音颤悠悠地回答……

她的神思似乎飘忽到其他的事物关联上面。“……希斯克厉夫在上面设了个鸟套，两只老鸟吓得不敢过来了。我让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要打凤头麦鸡，他就没再打了。啊，这里还有！他是把我的凤头麦鸡都打死了吗，奈莉？里面有没有红颜色的，它们这几根？让我瞧瞧。”

“原谅你太难了，看看这双眼睛，再摸摸这双干瘪的手，”他答道，“再亲亲我吧，别让我看见你的眼睛！我原谅你对我做过的事。我热爱这个害死我的凶手——可是害死你的呢！我怎么能原谅她？”他俩沉默下来——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彼此以泪洗面。

他就在那里——至少是林苑深处几码开外的地方。他倚靠着一棵老梣树，头上没戴帽子。结满花苞的树枝间凝聚的露水，淅沥沥地坠落在他身边，沾湿了他的头发。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站立了很久，因为我看见一对黑鸫在距离他只有三英尺的地方蹿来蹿去，忙着给自己搭窝，却把近在咫尺的他浑然当作一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