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局长功劳甚伟，被上级赞赏，无论何时何地笑意满满。

程辉则被关小黑屋进行检讨，无边黑暗中他在回顾那天的经历，前一天才从别人嘴里得知他没有被批准退役，还被安排了任务，第二天白局长就以此来给他定罪。

出了小黑屋，他想好好了解凝雨，程辉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凝雨，美艳老板什么时候与凝雨有瓜葛，当天凝雨的奋不顾身还有那一句“以命还你”让程辉才真正意识到凝雨可能真的政审没过。

“凝凝啊，她活得很累。”南宫冰月是凝雨身边为数不多亲近的人，面对程辉的询问，她也不吝啬。

“我和她在上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到现在我都认为我从没有走进凝雨心里过，凝雨只不过是习惯了我在她身边。”

程辉认真听着南宫冰月对凝雨的认识，表示感谢后离开。

小小年纪筹钱，半工半读赚钱，但杯水车薪，向公众筹钱被认为是骗子，未成年之时背上就压了叫钱的大山，收养她的奶奶身体免疫力下降，疾患缠身。

【你去看看最新消息。】这是南宫冰月发来的消息。

入目就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他当了五年卧底早已深入骨髓的人——他的老板，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人人都道一声老板。

“我名凝霜，想来这个视频流出的时候我已经死亡，我的小月亮不要伤心哦，这是我罪有应得。”

“很抱歉，那一枪原本是应该打在我身上的，却被奶奶挡住，我在你眼底看到了你对我的恨。”

“白芸的学历有假，是其父亲为其作伪，这是我收集来的信息，真实可靠，可以让人去检验它们的真假。”

“最重要的是，白芸父亲白局长是我这次接头的人——K，没成想这次栽在了一个公职人员手里，藏得很深，若不是在脑癌晚期最后来看看妹妹，我想我也不会知道与我交易的人是谁。”

凝霜将事情一一道来，经过查验，确凿无疑，在视频的最后，她说的话让程辉意识到凝雨早就存有死志。

“爸妈肮脏不代表我们小月亮就是不干净的，姐姐最喜欢小月亮了，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美艳的人一般都是御姐类型，对她亲近的人却是如此温柔，习惯她冷血却一次都没见过凝霜眼里的温情，程辉今天见到了。

也明白南宫冰月为何对凝雨的评价是洁癖，明明她做着清洁这一类工作，洁癖的人不应该最忍受不了吗？

正因为她是一个重度洁癖，才能够做出令人满意的卫生结果。

程辉站在路边，抽着烟，仰头看天，凝雨想过卖器官赚钱，在这个时候，白局长为了白芸的学业水平与凝雨做了交易。

在社会中打拼过一段时间，凝雨深知她只是普通老百姓，拒绝可以，可是看透白局长的凝雨明白一旦拒绝她受到的将是白局长的打压。

同意的话，也将意味着她能拿到解燃眉之急足以交医疗的费用，同时也意味着日后生活受阻，等不起也承受不起惹怒做官之人的代价，爽快地做了交易。

白芸引以为傲的学历是凝雨的筹码，暂时缓一口气的凝雨有了发展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事业有成，却从未真正与人相交。

从来都只是钱货两清，也许凝雨真的期待过与他在一起，但“出轨”的他再没有可能进入凝雨冰封的心。

她的不作为不是对他行为的默认，而是凝雨不再在乎。

她的父母吸毒淫乱滥交，小小的她在心里固执地种下了叫做洁癖的种子，迅速发芽生根。

当着她的面“出轨”，凝雨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也许当初与他结婚有拿钱的意思，但她肯定也有一丝动摇，答应结婚就是给了他一个机会，相信了他的承诺和誓言。

凝雨奶奶病重，凝雨逐渐承担不起来，更加忙碌，垮了身子。

凝雨将一切看得明白，自从奶奶去世不再留恋世间，没有了奋斗的意义，即使认出来姐姐凝霜，不希望胃癌晚期的她成为姐姐的拖累，拒绝相认。

“以命还你。”这一句话是说与凝霜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其他。

还清的所有借款包括放在他房子里的钱应该是她自己的薪资，但更多的是凝霜给她的钱。

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凝雨不欠任何人一分钱一分人情。

白局长借局欲报复程辉，没想到最后他自己被处无期徒刑。

白芸若是凭借那上好的学历努力学习，即使她父亲入狱，她也许还能借助他父亲的人脉，好好地在社会里面生存下去。显然白芸顾着享乐，没有本事，公主病一身，自然不会活得好。

程辉拒绝与白芸来往，他再一次想起让他愿意给凝雨承诺的事情。

那时，他还是卧底，不过在他看来，任务即将结束，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一个人，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亲情温柔体贴，凝雨却能够给街道边的流浪猫温情。

程辉觉得他自己也是一个流浪猫，他也想要这样饱含温柔的眼睛注视他，知晓她的难处后，以结婚为条件给她钱，心里却存着占有这个人一辈子的心思。

安眠药的药效发作，他梦见他不顾一切与凝雨在一起，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嘴角含笑，就此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