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人报了官,田玉良不辞辛劳率领一众官差来到,官差将汪百行团团围住,汪百行心念道:“真不愧是我儿,狡兔三窟。”他对田玉良深施一礼道:“田大人来得果真及时。”
田玉良看着地上的尸体一眼察觉,死者都是一些江湖人,看着装打扮都不是寻常百姓人家。
官差窃窃私语道:“这种时候还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简单茬子,不死他们死谁,依我看他们都会武功。”
田玉良道:“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在此杀人?”
汪百行道:“不知可否私下与大人言之一二?”
唐龙走上前斥道:“大胆,休想加害我们大人。”
官差这麽一来,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人,他们想上前凑凑热闹全都被官差拦了下来,只听人群中议论纷纷。
“公子爷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官差还来了?”
“是啊,真是奇了怪。”
“公子爷在顶楼,我们在这最下面,什麽动静都没听到啊。”
“花娘在二楼不也是没听到?连花娘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怎麽会知道。”
汪百行不紧不慢地言道:“我所杀之人都不是长运人,他们只不过是江湖上的浪客,拿钱财,替人消灾。”
唐龙道:“不管他们是谁,你在我们长运杀人就是犯法。”
田玉良道:“不错,无法不治世,杀人一事,且不论所杀之人犯有何罪,都应由律法定罪,而你残杀他们,罪恶滔天。”
汪百行并不担心,他冷静地言道:“若是他们杀我,我为求自保杀了他们应不应该?我若不反抗,那躺在这里的不就是我吗?”
事实就是如此,无非是谁死在谁手中的问题,汪百行这番话说出来,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在许多人都不置可否的时候。
田玉良道:“此事不能单看结果,我们自然要看中间的经历,所以本官方才问你杀人的缘由,了解真情,好作定论。”
汪百行道:“可我只想与大人私下说几句话,莫非大人怕我对大人出手,难道堂堂朝廷命官就这点胆识。”
田玉良没有说话很平静地看着汪百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许多事情,随后说道:“押下去。”
汪百行没有反抗,他虽有与这些人抗衡的本事,但是他却不想与官对抗,就这样被押入大牢,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敌人。
屋舍,段白玉将汪为仁带到居处,汪为仁的伤势很重,便用自身内力协助汪为仁控制其体内紊乱无序的内力乱潮。
汪为仁道:“不愧是段公子,救我于水火之间。”
段白玉道:“我还不想你死的原因你是清楚的。”
汪为仁疲惫地说道:“我一定会告诉你这个答案。”
段白玉道:“他是什麽人?”
段白玉之所以会这样问,他自然是想到了梅枫先前告诉他的话,都是戴面具的人,也都是出现在举花楼,不由得他不去猜想。
汪为仁知道自己性命无碍,放松下来了,言道:“我只知道他是鬼,跟慕千洪的关系十分要好。”随即又无语地笑了笑道:“我看他很不正常,不过武功是真高。”
段白玉道:“他不是你们举花楼的人?”
汪为仁道:“不是。”
段白玉道:“知道举花楼密室的都有哪些人?”
汪为仁道:“密室一事,知者甚少。”
段白玉想不明白其中有没有关系,总之目前来看并没有联系到一起的地方,而为一可以勉强当作联系的就是这个戴面具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真的是很难查证,或许能够秘密将仇高齿杀害的人必然是对密室知道的人,或许一切明了后,就能找到杀仇高齿的人,我究竟应该怎麽做?
段白玉道:“那你就好好休息。”
汪为仁道:“段公子果真是一位值得托付的好朋友,仇宫主真是好福气。”
段白玉道:“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个道理。”
汪为仁道:“烦请段公子明示。”
段白玉道:“那个答案在我这里的份量很重,若是我知道你骗我,我能救你就能杀你。”
汪为仁道:“我当然明白。”心中想道:“我若是骗你,定叫你分不清东西,好戏才刚开始,如此好用的棋子我不好好用怎麽行?”
府寺,汪百行被带走,田玉良安抚好举花楼内的人,并留人守护,回到府寺大牢,他将身边的人支开,与汪百行隔着铁栅栏相互对望。
田玉良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汪百行知道田玉良在防备着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会害他,保全自己乃人之常性,即便多费些工夫也不大要紧,随即言道:“田大人,你现在可听出我是谁来了?”
田玉良道:“你是?”
汪百行道:“汪百行。”
田玉良惊愕道:“你……你怎麽是汪公?”
汪百行道:“我摘下面具怕吓到你。”
田玉良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这些日子汪公又去了哪里?”
汪百行道:“我知道你会有很多疑问,不过,里面的事情并不复杂。”
田玉良道:“好。”
汪百行道:“我杀了几个江湖人,我会亲自将他们处理好,就不用劳烦府寺了。”
田玉良道:“这……”
汪百行打断田玉良,言道:“老田,你不用给本公打官腔,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吗?如果有人需要交代,也不过是你带去的手下人,至于是真的是假的是谁说了算?”
田玉良道:“这……”
汪百行道:“在长运还没有人能将我们怎麽样,如果有人敢,那他一定没有好下场。对了,我要重掌举花楼,重整长运的江湖格局。”
田玉良听着汪百行的话总感觉此人的性情有些不一样了,他沉思半晌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汪公若是重掌举花楼,重整长运的江湖格局,那长运的百姓还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汪百行道:“老田,说句心里话,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动不动就忧国忧民,再不就为国为民,若天下为官者都这样想,那天下还会是这番模样吗?。”
田玉良道:“别人是如何我不管,现在新皇上位,为民解忧之心察察,大行其道以安天下,我又怎能尸位素餐。”
汪百行道:“关则宁亲征,死伤不计其数到最后却丢了大半个汉都国土,于民于国都说不过去,他太自以为是罢了。江山不改,新政易制。”
田玉良道:“一朝为官,终身为民,人存政举,人亡政息。”
汪百行道:“你也倔得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长运是时候要变一变了,人心所向的日子就要来临。”
田玉良道:“好,但愿汪公勿要食言。”
汪百行道:“绝不食言。”
田玉良将监牢的门打开,道:“请。”
田玉良不喜谋算,可是现在长运的局势容不得他选择,有些人的地位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府寺就能撼动的,何况人家也不与你这当官的为敌,你还抓不到人家的把柄,你又有什麽办法?唯有借刀杀人才能让刀染上血。
汪百行道:“本公还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田玉良道:“何事?”
汪百行道:“本公突然要在长运数威,这难免会让人有些不服众,你要助我立威。”
田玉良道:“需要怎麽做?”
汪百行道:“明日大张旗鼓来举花楼为我祝贺。”
田玉良道:“好,对了,汪公,你对戴缈生这个人知道多少?”
汪百行道:“我只知道他让我们知道的。”
田玉良道:“此人自从颜古富死后一直不知去向,但是他还总是为长运的人们捐粮食,而送粮的人说他已经云游四方了,我想应该没有这麽简单。”
汪百行道:“此人老断与他打过交道,本公听其言,此人心机极深,凡事要多留心。”
田玉良道:“好,我知道。”
汪百行道:“我走了。”
田玉良道:“我下令将守候在举花楼的人都撤出来。”
汪百行道:“好。”
官差撤出举花楼后,汪百行来到举花楼,花娘看着汪百行,不骄不躁道:“敢问阁下是......”
汪百行道:“你不认识本尊可以,不过本尊却识得你,举花楼第二掌门人,花娘。”
花娘惊诧地看着汪百行道:“客官您是……”
汪百行道:“本尊与断无常创立这座举花楼的时候,你还不在,这麽多年本尊一直生活在后院。”
花娘道:“原来是......楼主。”
汪百行道:“不愧无常夸你聪明机巧,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让人省心。”
花娘道:“楼主过誉。”
汪百行道:“从今以后举花楼便唯本尊马首是瞻,除本尊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对举花楼染指。”
花娘道:“理应如此。”
花娘心里门清,自己在举花楼只不过是看门的,至于谁当楼主她只要做好这个看门人都不会亏待了她,而且调教姑娘一事还得交给她,所以她倒也不想去理会谁掌举花楼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事总是轮不到她来顶,她也乐意当个手下人供人使唤。
花娘道:“楼主过奖。”
汪百行道:“好了,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本尊要大张旗鼓告诉众人本尊回来了。”
花娘道:“是。”
汪百行踏门而出,施展轻功一路来到山上藏身的洞穴,出手点开汪为义、慕海佑的穴道,看着他们二人道:“即日起你们不用住在此处了。”
慕海佑眼睛里带着渴望望向汪百行道:“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家了?”
汪百行道:“本尊没说过你们会回家。”
汪为义道:“那你带我们去哪里?”
汪百行道:“一个让你们不用受罪的地方。”
慕海佑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看你就让我们回自家的狗窝。”
汪百行道:“以后你就是汪为义的仆人,以侍奉他为荣。”
慕海佑咳嗽道:“你说什麽?让我侍奉小不点?我慕海佑上敬天,下敬地,中敬我师傅,从不为人奴。”
汪百行道:“从今起你的规矩就要改改了,往后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慕海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汪为义道:“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何这样对我?”
汪百行道:“你会明白本尊的良苦用心。”
汪为义道:“良苦用心?哪有逼人的良苦用心?”
汪百行道:“不逼你你怎麽知道是本尊的良苦用心?”
汪为义、慕海佑哑口无言,汪百行道:“你们自己走还是要本尊带你们走?”
自古以来无赖难治,汪为义年纪虽小,却是个讲道理的人,碰到不跟他讲道理的,他真的不知道改怎麽办了。
汪百行双手一手揪着一人的裤腰带施展轻功一路向着山下奔去,慕海佑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汪为义哇哇乱吐,吐到不省人事。
慕海佑心想道:“此人武功修为当真是高。”
汪百行将二人丢在地上,汪为义爬不起来了,慕海佑勉强坐在地上。
汪百行道:“以后你们就待在这里,若是敢迈出这幢楼一步......”
他手掌一运力将面前的桌子劈散在地以作警醒。
慕海佑道:“你要是能好吃好喝好伺候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我干什麽要走?”
汪百行道:“会有人伺候你,你好好伺候他。”
慕海佑道:“我一个残废你让我怎麽照顾他?”
汪百行道:“你只要陪着他就好。”
慕海佑道:“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何偏偏找我陪着他?”
汪百行道:“有你在他会安心,小子,你老实待在这里就好。”
慕海佑无言以对,心中甚烦却不好发作,心里愤懑道:“本公子就从来不是给人当家奴的人,真是气煞我也。”
汪百行吩咐花娘道:“将长运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统统请到举花楼,就说本楼主要大摆筵席宴请他们。”
花娘道:“楼主,我们现在没有这麽多菜。”
汪百行道:“有酒就够了。”
花娘道:“是。”
转眼已是中午,花娘的行动很迅速,虽是一介女流,办起事情来却比许多男人都要强上数倍,举花楼挤满了人,众人都不解自己被请来究竟意欲何为?
花娘道:“诸位,我们楼主今日请大家来赴宴,着实有些仓促,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有人私下讨论道:“这汪公子到底是为哪般?”
人道:“前两天汪公子不是济粮了嘛,听说汪公子为咱们长运的危机那是煞费苦心呐。”
人道:“可不是嘛,发出去好多粮食。”
人道:“这不管怎麽说汪公子这时候出来挑大梁那也是这个......”说着伸出大拇指。
人道:“照你这样说汪公子是不是借到粮食了?”
人道:“借不到也不怕,官府这不是一直都在发粮食?”
人道:“是呀,可是这粮食也是人家戴缈生给长运百姓捐的。”
人道:“听说了,听说了,是戴老板捐的,人家这做起事来还真是不含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