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250.渔翁得利

玉锦兮只是没想到，魏相居然也有心把自家孙女嫁到皇室去，他就不怕有个万一，把自家人也牵扯进去？

不过这样一来，魏相家孙女怕是没戏了吧？等等，他家去了几个孙女？

大夫人倒是记得：“去了俩，一个房头一个，都是嫡女。”

这是双保险啊。

“那一个诗词排第几？”郭明兴问。

“第八。”还是十四小姐回答。

郭明兴和玉锦兮就对视了一眼，玉锦兮叹道：“魏相。”

郭明兴也道：“怕是要变天了。”

大夫人也是很有敏感度的：“那咱们家……”

郭明兴道：“咱们家不掺和这些事儿，应该无妨的。”

小五突然想起来那个泥娃娃，偷偷地瞄了十四小姐一眼，她知不知道自己这颗小嫩白菜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啊？

再偷偷瞄了一眼郭敬勤，然后就看到了一脸的担忧，咦？原来他也看出来了啊！

郭敬勤知道今儿的事情涉及朝堂，更涉及家族利益，他们这样的家族是一步也不能走错的，便将那泥娃娃的事情说了出来，引起了屋内一片死寂。

小五缩了缩脖子，他是始作俑者。

郭明兴反而安慰他：“小五莫怕，不是什么大事儿。”

对大夫人道：“就算是十四嫁给四皇子又怎样？难不成咱们还护不住一个皇子？四皇子母家不显，其母也早亡，将来只能靠妻族。他在兄弟里头本身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我想着他向咱们家示好，更多的是想找个庇护。说起来也算是一门好亲。”

玉锦兮接口道：“放心，他就是想犯糊涂抢那把椅子，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他打消念头。他就是将来想找个侧妃庶妃啥的，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他一个都捞不着。”

祸是小五闯的，她这个当长辈的，自然要出来承担责任。

大夫人放心了：“有牧哲在，我就放心了。不过也许是咱们多虑了呢？”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不抱希望。光熹帝既然能把几个适龄的儿子都派到宋相家去，就打定了让他们自己挑皇子妃的主意，怕是十分重视他们自己的意见。

郭明兴叹气：“但愿那几个皇子都……”

接下来的话却没法说，让所有的皇子都安分守己不争不抢，不可能啊！

郭家便不关注那几个姑娘落水的事情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四皇子究竟对十四小姐动了什么心思。

珍姐儿偷偷地问十四小姐：“十四姐姐，你认得四殿下吗？”

十四小姐的脸居然都不红，摇了摇头道：“好像在宫里远远地看过，不记得了。”

她这样的身世，婚事是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的。父母都是疼爱子女的，看为几个兄弟和姐姐选的亲事就知道了，无不是夫妻和睦家庭和谐，到了自己这里，定然也不会差的。

就算是真的嫁到了皇家，她堂堂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还会害怕吗？

今夜如郭家这般全家聚齐讨论宋家之事的人家不知凡几，有事不关己的，也有深陷其中的，自然也免不了幸灾乐祸的，还有觉得有了机会一定要抓住的，竟是在这黑夜之中，合伙唱了一出世间百态的大戏。

这些和玉锦兮都无关，除了第二天接到好几家丰厚的谢礼之外，就连来问她当时情景的人都没有。小五异想天开地说会不会有人把落水的闺女送来让她负责的戏码，也没有上演。

小五蔫吧了两天，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最近装小孩装得太开心了，忽略了很多事情，于是重新开始走老成路线。

玉锦兮很想告诉他，其实那个四皇子看上郭家的十四小姐，跟他这个小屁孩应该没有啥大关系，他顶多就是给人送上一个现成的展露本意的机会而已。要不然，宋相家那么大，去的人那么多，怎么他就逮着人家的亲弟弟不放了呢？皇家的孩子就没有天真的，四皇子还不知道觊觎郭家多久了呢！

不过呢，既然小五从中吸取了教训，玉锦兮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了。他又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儿，早晚能自己想明白的。就算是想不明白这一层也没关系，男孩子嘛，总会在承担责任中成长的。

结果玉锦兮没想到，小五的责任还没到，她的责任上门了。

玉锦兮一听李海宝的来意都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李兄啊，你怎么揽了这么个差事？还有啊，这事儿不是应该去郭家问吗？你怎么来找我了？”

李海宝无奈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揽这事儿啊！可就算是皇家，也没有看上谁家的闺女就直接下旨赐婚的道理，那成什么了？总得提前先问问人家的意见吧？万一人家定了亲呢？”

玉锦兮还是不明白：“那你直接去问不就得了？干嘛来问我啊？我又不是人家的爹娘，说了不算啊！”

李海宝：“我当然知道。可我这身份摆在这里，一进郭家，让人家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这中间还得找个转圜之人，还得是常来常往的，别人看了也不会想多的。明白了？”

玉锦兮这回明白了：“也就是说，宫里想把郭家的十四小姐定给四皇子，所以呢，让你来问个话。又怕你直接去了，人家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找我这个中间人去跑一趟对吧？”

李海宝点头：“就是这样。偏偏需要跟你费这许多口舌，别人家我只需要略微点拨一下就好了。”

玉锦兮来了兴致：“别人家也归你管啊？还有谁家？”

李海宝跟她自然不瞒着：“魏家，谷家。”

玉锦兮想了想：“魏相家的孙女？哪一个？”

李海宝：“另外一个。”

玉锦兮默了一会儿，小声问：“算是个补偿？”

李海宝也压低了声音道：“这么说也说得过去，不过呢，魏相也是势在必得。”

“为什么啊？”玉锦兮就这一点想不明白。

李海宝哂笑：“为什么？谁让他子孙不争气的？这是给自家留后路呢。”

玉锦兮皱紧了眉头，还是有些不解，虽说她对大月的朝堂了解不深，但和郭家接触多了，也了解了一些时下的婚姻观。像魏相这样的书香门第，其实还是比较忌讳和皇家结亲的。他们眼中的乘龙快婿，除了年轻进士就没有第二个人选。

不过玉锦兮觉得吧，魏相那个官场老油子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虽然活得久，可对于封建王朝的官场了解实在不多，就不为人家操这闲心了。

对了，谷家是哪家啊？

李海宝恨铁不成钢：“你那太常寺少卿白做了是吧？”

玉锦兮：“哦，想起来了，太常寺卿家啊，他们家也是勋贵？”

李海宝叹气：“不是勋贵，跟郭家一样，是皇亲国戚。谷家有一个老辈的姑奶奶，是先皇的妃子。”

玉锦兮：“……好吧。”

京城里皇亲国戚太多，这个真不能怨她不知道，她在太常寺的时候跟人家的来往仅限于少得可怜的公事，哪里知道人家老辈的姑奶奶嫁给谁这种私事。

不过呢，谷家的事情她可以不管，郭家的事情就必须管了。她算了算时间，问李海宝：“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接了孩子，顺便就问了。”

李海宝答应得挺痛快：“成，我今儿都跑了一天了，就在你这儿歇歇脚。明儿我再进宫回话。”

玉锦兮先让人去准备晚饭，然后才去了郭家，把李海宝透露的口风全都倒给了大夫人，郭明兴还没散衙呢。

大夫人开诚布公地道：“这事儿啊，我和你大哥还有爹娘都商量过了，你去跟李大人回话吧，我们允了。”

玉锦兮：“成，大嫂，还有我要做的吗？”

大夫人笑：“还能有什么别的？皇子成亲，自有礼部管着，连我们家能做的都有限，你就更没什么活儿了。”

玉锦兮懂了：“那以后有什么事儿，大嫂想着找我。”

大夫人：“自是不会跟你客气的。马上就要冬至了，家学这就要放假，你是不是又要带着孩子们到处跑了？”

玉锦兮一笑：“大嫂放心，我要跑之前肯定会跟您说一声，绝对不会误了正事儿的。”

那就好，大夫人放心了。

玉锦兮就接了孩子回家，把郭家的回复跟李海宝讲了。

李海宝笑道：“还是你快，其他两家还没给我回信儿呢。”

玉锦兮扬眉：“那是。不过啊，李兄，你揽了这差事在身上，是不是就没法子管咱们自己的事儿了？津门那边的船坞码头怎么说？”

李海宝：“我刚才去看了你那盐池子，这才几天功夫啊？居然都飘了一层盐花了，我看成。我刮了些，等明儿带给陛下看看。”

玉锦兮点头：“我就是想着吧，要是真的在津门建盐场和港口，得有个咱们的人盯着。”

李海宝正有此意：“我想让光德回来，你觉得呢？”

玉锦兮沉吟道：“光德啊？他倒是个好人选，认识的人多，各个圈子都能说得上话。地位也够，年龄不大，硬的软的都行。只是这样一来，南洲你要交给谁？雷家老二行吗？”

李海宝：“不要小瞧了肃宁侯家，这些老牌的勋贵自有其生存之道，最擅长的便是留后手。南洲是咱们的地盘不假，可也是许多勋贵人家的后手，交给雷宏钟，不会有问题。”

玉锦兮：“你对他了解得多，听你的。反正咱们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等我去南洲的时候，带着你溜达一圈也就是了。”

李海宝笑：“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敢放手，也该让年轻人去闯一闯。”

玉锦兮同意：“好，什么时候把那小子带回来？”

李海宝：“再等等吧，陛下对于盐场和港口都十分看重，应该不会拖太久。”

玉锦兮：“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李海宝笑：“你也别想偷懒，将来免不了有许多事情要靠你才成。对了，没几天就是冬至大宴了，这回可莫要胡闹，你身上如今可没有什么实差让你折腾了。”

玉锦兮哈哈大笑：“我觉得我跟宴会犯冲，只要参加个宴会什么的，都要折腾出事儿来。实在不行我就躲了吧，反正冬至大宴有我没我都无所谓。”

李海宝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躲就躲了吧，反正是个虚衔，往年告老还乡的那些老太师不也照样不参加？”

玉锦兮：“太好了！”

她不是白说的，到了冬至大宴那一天，果然带着俩孩子躲去了海底。放假第一天嘛，礼部正紧锣密鼓地准备三个皇子的亲事，万一找她这个便宜国师帮忙怎么办？内阁里的这些阁老，就没有一个不想使唤她的。必须躲！

她躲得十分远，直接去了北边，冬天可是捕捞北极虾的最佳季节啊，这个时代的北极虾不是一般的多！这东西冬天还耐放！

为了捕捞鱼虾，她整整准备了几十口大水缸，一口气就装满了，可见如今北极虾的数量有多惊人。

小五都傻眼了，感叹道：“还是这时候好啊！”

珍姐儿没弄懂他的意思，反驳道：“这时候有什么好的？这么冷！”

小五嘿嘿一笑，将错就错：“咱们家又不冷。”

珍姐儿点头：“你说的对。”

他们口中的家，永远指的是空间。至于思诚坊那个家，不是用院子代替，就是干脆直接用坊名代替。

小五对于北极虾还是比较喜欢的，不过他更喜欢的还是龙虾，喊着要去捉。玉锦兮为难道：“水缸不够了啊！”

小五有办法：“铺上油布，直接放布上就好了。反正周围有水缸堵着，不怕它们跑得到处都是。”

好主意，保鲜区是两个孩子的禁区，这活儿只能玉锦兮来干，好在并不费劲。

一家三口乐呵呵地又捕了许多龙虾，一直到实在放不下了才罢手。回京！

小五拿了根羽毛笔，蘸了墨水算账，看看这一趟他们能赚多少钱。基本零成本啊，好幸福！

珍姐儿的数学水平也不错，看着小五算账，自己在旁边检查，然后就想起来一件事儿：“爹爹，四哥哥问我，能不能跟您学数学。”

玉锦兮：“啊？为什么啊？你们家学里不是有算学课吗？”

珍姐儿道：“先生讲的算学太浅显啦！”

玉锦兮笑笑：“那你教他，我可没功夫。”

珍姐儿立刻点头：“成啊，我教他。”

玉锦兮看着自家的闺女犯愁，这傻丫头，郭敬勤是想学数学吗？他是想趁机跟你腻歪知不知道？放了假你就跑了，那傻小子定是又睡不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