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今很痛快直接的说:“您帮我每隔一天送一封信到工部让人给栾镇,直到送完。不要被人发现。”顿了顿又觉得有必要详细一点说:“就是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案头。”说着从袖囊里拿出五封信,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萧钰。
萧钰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这点要求还能做不到。他懒得理她,旁边的人很有眼色的接了信。
萧钰突然问:“栾镇不是在家休息吗?”
“是。”阿今只说了一个字。
萧钰一看,她这副不要你管的样子转身要走,阿今忙又说:“还有就是,和离后,我要立女户。”
萧钰这次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什么,点了点头。
“还有,要是候府这次没有事,你必须送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阿今不等他走又说。
这次萧钰倒是不走了,看着她问:“还有什么?”
阿今想要立女户也要有钱啊!:“要一万两银子。”
萧钰有些准备还是被这个数字惊着了。
这个何夫人真是刷新了他的感官,真敢要。
“有点多啊!那就五千两。”阿今看他不言语,心里有点没底,主动降了一半。
“夫人,您要钱也是想以后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活计,不如我给夫人一个庄,两个铺子吧!”萧钰,沉默了一会说。
阿今其实是也知道这样要钱不太好,可以后的生计她还没有着落,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于是说:“这样吧!您给我五千两,我按市价买了您的庄子和铺子。”
萧钰被她的不要脸,噎的说不出话来,:“你要是能解出密信,就按你说的。”
阿今想笑又感觉不太合适,忍着行了礼,利索的转身走了,她也没心思再转悠,顺原路回了禅房。
索性没有人发现她出去过,红娟看她回来,舒了口气,这提心吊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拿一本从家里带过来的经书供奉了,一行人回了候府。她忙打发红娟看门,自己则把书信摆出来,先都看了一遍,排除了藏头诗,看里面涉及的数字基本没有,也就是没有勘合,那就简单一点,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她用手按按发僵的颈椎。把密信收了起来。藏在枕头里。
第二天,阿今用过早饭,去给邹氏请安,她不确定什么时候信能送进府,从发生那件事后,阿今再没有来过她的院子,今天突然来了吓了她一跳,但看阿今规规矩矩的请安,心里吃不准她要做什么。但她现在不想招惹阿今,儿子跟她暗示过了这次去苏州,金娘就会病逝的。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想打发了金娘。
阿今,今天来就是听消息的,怎么会走呢,只当看不见邹氏的冷淡。邹氏也当看不见她。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一个下人来报,有人来给三老爷送信。邹夫人正好有借口离开这里,谁知阿今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金娘回去休息吧!”邹氏趁机打发她走。
“公公病了,儿媳妇也没有侍过疾,心里过意不去。”阿今依然跟着。
邹氏心里恨的牙痒痒,不再理会她,见了来人问清楚是工部的人,忙把信交给身边的婢女,进了栾镇养伤的屋子,栾镇看着手里的信,吓得心肝都要颤了,忙叫:“送信的人呢!马上来见我。”
阿今却悠哉悠哉的说:“栾大人不必找人了。”
栾镇听见她的声音让人扶着走出了气急败坏的说:“你知道谁?”
邹氏有些跟不上节奏,阿今冲她说:“让人都下去吧!”
邹氏有些疑惑的看向栾镇,栾镇点了点头。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只有红绢站在那里。
邹氏和栾镇看向红绢。
红绢也想退下,但阿今用脚踩住她的裙角,她不由的嘴里发苦。硬着头皮装看不见。
栾镇坐在她对面问:“你知道是谁?”
“是我送的。”阿今没有迟疑马上回答。
栾镇惊的心里突突跳,他是万万想不到,他惊疑的看着阿今。
阿今背诵起了信里的内容。
栾镇和邹氏彻底说不出话了。半天栾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这些你如何得知?”
阿今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起另一件关于河工的事,成平二十四年武陵江大修,成平二十五汛期就又决了堤,当时的知州严实被问了责。
栾镇顾不得伤口扶着小几站起来,呼哧带喘的问:“你”
还没有说完阿今就说:“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才不会说出去,对不对。我要和栾晖去苏州。”
邹氏扶着栾镇又重新坐下急急的回答:“我让你去就是了。”
阿今咯咯的笑了问:“这么痛快?是不是栾晖说我会死在苏州啊!”
邹氏和栾镇脸色一变,阿今没想到自己之前的疑心居然是真的。她也是有些气闷,她以为至少栾晖不会想害她。
她心中不愉,面上却笑的更和煦了。
邹氏忙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霞光爱重你。如何会那般。”
阿今笑着说:“爱重?”她把这两个字加重语气。
邹氏听她阴阳怪气的语气不敢随意回答。
阿今咯咯笑着说:“这样的爱重,我可受不起啊!邹夫人。我本也是知道的,栾家不能让我活的。唉!可是人都贪生,我就得想想办法。对不对啊!栾大人。”
栾镇已经脸色铁青,听她如此问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要如何?”
阿今收敛笑意肃然说:“我要和离。”
栾镇冷哼高声喊:“来人。”
“我今天死,明天证据,就送进御史台和大理寺。你想好了再喊人。”阿今依然从容。
“下去。”栾镇颓然的对几个冲进来的婆子说。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对了,后天还会有一封信送到工部,你记得查收啊!”阿今站起来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
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我虽不急,但要是工部哪位大人好奇…”没有说完她笑笑不再说走出了屋。
红娟紧紧跟着她,满头大汗。她都以为自己得死在里面。
阿今心情很好的在院子里转了转,好巧不巧遇到了三小姐栾静淑,栾静淑冷冷的看着她,说:“怎么还有脸出门?还不快回去。”
阿今决定不理她,从她身边走过去,栾静淑还从来没有被这样无视过。气的就用力推阿今,阿今一闪身,栾静淑一下子脸朝地的摔了一个狗啃屎,阿今连停都没停又自顾自的走了,没走几步听见婢女的惊叫:“三小姐流鼻血了,快来人啊!”阿今笑了笑好心情的哼起歌来。
红娟劝她快回玉竹院吧!
阿今笑着问:“玉竹院谁会保护我们呢?”
红绢呃了一声说不出话了,是啊!现在能有能保护她们呢!
阿今拍拍她肩膀说:“安心了,我不会让人伤害我们的。我说过会活着带你离开这里,去我们自己的家。”
红绢莫名的心狂跳了起来,问:“回您的娘家吗?”
阿今笑着说:“不是,那不是我家,我们会有自己的家。”
红绢居然向往起来。
她们刚回玉竹院,栾晖就到了,面上很安静但从他紧握的手看出他心中的狂风暴雨。阿今笑着给他倒了杯茶。
两人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你不信我了吗?”栾晖叹了口气,面有颓然。
“比起相信你来,我更相信自己。”阿今淡淡的说。
“就因为我想要一个栾家的孩子,你就再也不相信我了吗?以前的日子就都不算了吗?”栾晖握住她的手,目露哀求的说。
“以前的金娘已-经-死-了。”阿今没有抽回手,看着他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