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徒反目

任永州微微皱眉,回头看向张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俊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走到病床前,看着墨君儒,语气平静且意味深长的说道:“师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遇到袭击?千机会是怎么找上你的?或者说,你是凭什么让千机会来找你麻烦的?”

墨君儒听到张俊的话,再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不仅一凛。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位大师兄有问题。

“张俊,你到底想说什么?”任永州面色严肃的沉声问道,他这大弟子虽然天赋不行,但一向听话乖巧,今天忽然一反常态的插嘴,让他非常诧异。

“师父别急,让我先跟小师弟聊聊心里话。”张俊听到师父说话却头也没回。

“大师兄,师父问你怎么不回答?你话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故意引导他们来对付我?”墨郡儒故意问道。

“聪明,但是你不想猜猜是谁么?”张俊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墨君儒瞳孔微缩,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结论,但他又有点不敢往那个方向想。于是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师父任永州,却发现师父面色凝重,显然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师父,您一直都教导我们察其言、观其行,我一直都谨遵您的教诲。所以通过我的观察,您对小师弟可是特别的关爱啊。”张俊的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讽刺:“八极拳心法的核心技术您都教给小师弟了吧?不然他在武馆门外就没法活着回来才对。”

房间内瞬间寂静无声,空气彷佛都凝固了一般。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任永州脸色剧变,猛地一拍轮椅扶手,浑浊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怒意。

墨君儒则猛然从病床上坐直,眼神中满是惊怒:“大师兄,你不妨把话说明白吧,你的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张俊笑了笑,缓缓点头:“小师弟,你从一开始,就被人推入了棋局之中。而那个下棋的人……”他停顿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向了自己,“就是我。”

至于任永州,张俊甚至都没搭理。

“你疯了!”墨君儒怒喝道,“师父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接班人看待,武馆都交给你来打理,而且除了八极拳,师父还传了你形意拳,这是我都没学到的。”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任永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出一抹悲凉和愤怒:“张俊,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你的前途就完了!”

张俊冷笑着摇头,“师父,别再讲大道理了,前途?你给的了我想要的前途吗?你只会把机会留给小师弟,而我的前途,要靠我自己来搏的。”

说完他又转头对墨君儒说道:“你也别怪师兄心狠,你如果表现不那么好,也许还不至于走到今天。不过为了我的前途,也只能牺牲你了。”

任永州对张俊的态度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以为你会那两三手功夫就能在这儿威胁我,你还差得远!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我给你机会解释。至于八极拳的传承,不是谁拳头硬就能拿到的。”

“是吗?师父,那如果你死了呢?”张俊微微一笑:“你可以试试,看你还能不能出手?”

“你……!”任永州刚一提气,忽然觉得五内俱焚,全身肌肉骨骼彷佛被强行撕裂一样的剧痛:“你给我下了毒?!”

“你说呢?”张俊扭头对墨君儒说道:“下来该你了,小师弟,对不住了。”

墨君儒心中警铃大作,身体紧绷,死死盯着张俊的一举一动。他深知自己这位大师兄已经是暗劲巅峰的高手了,在师父中毒无法出手的情况下,正常来说他是万万不敌张俊的。而且师父目前脸色铁青,中毒情况怎样还不得知,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张俊!”任永州强忍着剧痛,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其实一直想着将来让你接手我的传承的,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我怎么会……”

“闭嘴!”张俊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狰狞,“老东西,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今天,你们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刚落,张俊便身形一闪,直奔墨君儒而来。他同样用的是八极拳,但是他拳风极快、招式凌厉,比墨君儒在武馆门口遭遇到的年轻男子要更胜一筹。

而且张俊对墨君儒的水平可谓是了如指掌,尤其近段时间在武馆练手了这么久,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弟的水平在哪里。加上墨君儒重伤未愈,张俊有十足的把握在几招之内就将墨君儒击毙,然后他就可以慢慢逼问任永州八极拳的核心秘术了。

有了这些不仅自己实力可以大增,更是可以用来作为加入天机会的投名状,张俊心思缜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经前后谋划了许久,料定不会有问题。

墨君儒虽然已有防备,勉强翻身躲过了这一击,但这一下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现在处于“精血亏虚”的状态,全身劲力虽然已有一些恢复,但远远不是张俊的对手,何况伤口本身的恢复也需要时间。因此他此刻是万万不能跟这张俊硬碰硬,必须得想办法脱身。

“大师兄,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杀了我,你就拿不到八极拳的核心了。”墨君儒一边后退,一边试图分散张俊的注意力。

“少废话,杀了你还有师父,受死吧!”张俊毫不留情,拳脚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这一交手墨君儒才发现平常练手的时候这张俊绝对是藏了拙的,此刻他的出手迅捷、招式大开大盒,拳未临体仅仅拳风便已经给墨君儒造成面如刀割的感觉了。此刻他展现出来的八极拳水平,虽说还是没有任永州当初在小院中给墨君儒演示的那般威力,但也已经相去不远了。

墨君儒勉强抵挡了几招,手臂很快便肿了起来,接触张俊的拳头无异于被重锤狠击,要不是任永州这段时间的苦练,坐忘功的气劲已经浸入骨骼,大幅度的提升了他筋肉骨骼的强度,张俊就这几招足以击断墨君儒的手臂。

但此刻墨君儒也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境界,就在张俊一拳即将击中他胸口时,墨君儒眼前一亮、忽然大喊一声:“师父!”

张俊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任永州依旧瘫坐在轮椅上,毫无动静。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却已经给了墨君儒逃生的机会。

墨君儒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当,一脚便狠狠的踩中了张俊的膝盖,顺势借力便一个纵跃闪开张俊的攻击,直奔房门而去。

张俊挨了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身体稍稍歪了一下,但墨君儒此刻劲力十不存一,单靠这一下甚至无法伤到张俊。

“想跑?”张俊冷笑一声,转身便追了上去。

此刻墨君儒刚跑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还以为张俊追上来了。结果他回头一看,只见张俊的身体僵在原地,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胸口两侧,赫然各插着一把细小的匕首。

“师……师父?”张俊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轮椅上的任永州。

任永州脸色铁青,浑身大汗淋漓,但眼神依旧锐利:“张俊,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两刀,是我替武馆清理门户。”

张俊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身体缓缓倒下,气息全无。

墨君儒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师父竟然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出手,更没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君儒……”任永州的声音虚弱地传来,“过来……”

墨君儒连忙跑到师父身边,握住他的手:“师父,您怎么样?您刚才出手……?”

任永州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毒性发作,那两刀也是这轮椅的机关。我以为自己不会有用上它的一天,没想到……不说它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师父。”墨君儒眼眶一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累……”

“不怪你……”任永州摇摇头,“是我的错,怪我眼瞎选了这么个败类。张俊心术不正,这是咎由自取。你……你要记住,习武之人,心正才能拳正。否则,再高的功夫,也只是害人害己……”

“我记住了,师父。”墨君儒重重地点头:“您快别说了,我这就叫医生……”

任永州缓缓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君儒,武馆……就交给你了。八极拳的秘术心法,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你要好好传承下去……”

“师父!师父!”墨君儒焦急地呼唤,见任永州没了反应,连忙又按了呼叫按钮。刚才他过来时已经按了呼叫,但不知道为什么医护人员还没有动静。

墨君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师父。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没想到手机里传来的却只有“嘟嘟嘟”的断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