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

（合众国的第十八个年头1）

一个伟大的年份和地点，

一声刺耳的不协调的新生儿的尖叫迸发出来了，比什么都密切地触动了母亲的心。

　

我走在我那东海的岸上，

听见了重洋那边传来的微弱的声音，

看见那神圣的婴儿在她醒来的地方悲哀地啼哭着，四周是炮火的怒吼声，诅咒，叫喊，建筑物的倒塌声，

我并不十分厌恶沟洫里奔流着的鲜血，也不厌恶那一个个或垒成堆或那些被粪车运走的尸体，

对于惨遭杀戮带来的死亡不是那么绝望——对于枪炮的连续射击不是那么大为震惊。

　

苍白，沉默，严厉，我对这种长期在增长着的最后报应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能否期望人类换一个样子？

我能否期望人民是木石制成的？

或者期望正义得不到最后的伸张？

啊，自由！啊，你是我的亲密兄弟！

这里也是火光冲天，储存着的葡萄弹和斧头，也将在需要时取用，

这里也一样，虽然长期受抑制，却永不会被毁损，

这里也会在最后站起来，杀人，精神振奋，

这里也要求报复长期欠下的积怨。2

　

为此我签署下我的敬礼，把它送过海去，

我并不否定那惊心动魄的赤色新生和洗礼，

而是记得我听见的那微弱的声音在啼哭，并满怀信心地等待着，不管需要多久，

并且从今天起我忧伤而信服地坚持那传给后代的奋斗目标，是所有国家所共有的，

我怀着热情把这几句话送去巴黎，

我猜想那里的有些歌手会理解它们，

因为我猜想法兰西仍蕴藏着音乐，潮水一般的音乐，

啊，我已经听见乐器在拨动，它们不久就会淹没一切骚扰它们的声音，

啊，我想东风在传来胜利和自由的进行曲，

它已经到达这里，它使我激动得满心欢喜，

我将飞跑着把它改编成文字，以阐明它的内容，

我还要为你唱一支歌，我的女人。3

1860

18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