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艾秋尔出生于英国,很不幸的她从出生起就被父母所抛弃,在英国一个由中国老人开办的福利院长大。艾秋尔性格活泼开朗,善良坚韧,从不因自己的身世而感到自卑,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女孩。
她从小热爱音乐,对院长口中所说的广阔世界和中国古乐,充满兴趣和幻想,但艾米人生中的第二次不幸在她十八岁那年发生了。中国老人建立的福利院因为火灾而倒闭,突入齐来的打击让院长不得不独自带着孩子们艰苦生活。
为了不给院长增加压力,艾米背上了自己的乐器,带着满腔对音乐的热爱,朝着遥远的东方,院长口中提过无数便的故乡而来。
婧天澜出生于中国内地,在中国的一家老字号小饭馆长大,从小接触料理的婧天澜对料理充满了热爱。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老字号小饭馆中来了一位国外的食客,食客被中国料理的博大精深深深的吸引,为了吃遍中国料理并作出记录,他在中国不断行走。
通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婧天澜与食客成为了朋友,在与食客的交流中,婧天澜看到了许多食客所记录的美食和图片,这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国外的料理。别样的高端食材,奇异的烹饪方式,使婧天澜对美食的热爱和向往爆发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于彭拜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
三年的心里折磨,婧天澜终于在二十岁那年做出了决定,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十年回返的目标,决然的背上行囊,带着自己多年积攒的积蓄,不顾家人的反对,踏上了觅食的道路。
……
七年后,春天。
在土耳其和希腊之间爱琴海东岸土耳其的海边,一个露天餐厅伴着爱琴海的美丽景色。
女人白色的皮肤,蓝色的眼睛,她杂乱的金色长发随风而舞动,身上穿着白色却明显灰旧的长裙,手中提着多年前从福利院中带出来的破旧小提琴,她像是个丑姑娘,与这个美丽世界格格不入。
但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艾米提起小提琴缓缓拉动琴弓,发出悠扬的曲调,踩在黑色石子上的双脚带动整个身体,杂乱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背后,伴着灰旧的长裙随着轻风而舞。
露天餐厅外的黑色砂砾石子上,男人带着白色的学徒头巾,身穿一整套黑白相间的服装,像是个干净的服务员,手中攥着刀叉跟身边的带着白色厨师帽满脸胡渣的大叔有说有笑,似是在麻利的工作。
那满脸胡渣的大叔其实是整个土耳其有名的烤肉大师,婧天澜不过是在学习。
烤肉的浓香在这露天的餐厅外乘着风肆无忌惮的流窜,围绕在每一位食客身边,钻入他们鼻腔,将一道道目光钩来,引出他们内心的那一丝兴奋与贪婪。
就在这时,一道含蓄典雅、甘醇华丽的乐声从一边传来,将食客们的目光勾引过去,压下他们内心的那一丝兴奋与贪婪,当食客们看见那不过是一个丑姑娘的时候,或是以绅士之礼节,或是以厌恶之心态纷纷移开目光,用耳朵、以声音去感受乐曲中的情感。
既然音乐悦耳,那就倾听音乐,又何必在乎那是谁演奏出来的呢,或许人家也并不想让你知道。
艾米独自曼舞着,哪怕没有人欣赏,乐声从她手中的小提琴中发出,以人类双眼无法感知到的方式向四周传播,在这宽阔的餐厅边蔓延,与那醇香的烤肉气息相互交织、缠绕、扭结,欢乐的氛围萦绕在每一位食客的耳鼻之间。
直到她身边传来一声:“Eat some?”
艾米起舞的身姿与手中的琴弓忽然停止,目光随肩头的发尾游走,停留在‘他’的身上,端着烤肉的婧天澜不由得后退半步,为艾米腾出落舞的空间。
四目相对。
在‘她’的眼中,他是个与土耳其格格不入的亚洲人,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说着发音不准的‘中式’英语,但对艾米来说,他似乎又很熟悉,就像是对福利院的中国院长。
而在‘他’的眼中,她同样是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欧洲人,印象中的土耳其人大都是黑发、黑眼、黄皮肤,女性多裹着头巾。而她却是金发、蓝眼、白皮肤,像个纯正的英国人,即便她现在头发杂乱,穿着破旧的白裙,除了自身那股不屈的气质,与路边的乞丐毫无差别,像个丑女孩,但这仍然阻止不了‘她’的闪亮,她像是发着光。
当琴音停止的那一刻,当浓香传来的那一刻,或许是神明在指引,又或许群星在催促,他们相遇了。
‘他’看见了光,‘她’看见了肉,他们喉间同时运动,吞下‘质同而意不同’的唾水。
时间并没有静止,她还没有回答他的话,他错意了,尴尬又不失礼节的挠挠头,嘀咕说:“L only speak English.”
艾米的目光在他与烤肉之间来回游动,喉间动了动问:“你是中国人?”
婧天澜忽然一楞,惊讶的问:“你会说中文?”
“以前学过。”艾米的目光完全停留在烤肉上,喉间又动,她又问:“这是给我吃的吗?我可没有钱。”
“那就当我请你的。”
婧天澜递出手里的烤肉,艾米急忙接过烤肉说了三声谢,小跑到餐厅的边角里,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独自享用美餐,她就像个野兽,不愿与他人分享自己的食物,甚至不愿意让他们注视自己进食。
婧天澜摇头笑笑,回到餐厅做了些三明治和热牛奶,找到那个角落端到她的面前。
“你每天都靠这个生活吗?”婧天澜问。
“我要去中国。”艾米埋头吃着烤肉,变向回答了他的话,又说:“但是我没有钱,只能靠表演,获得一些食物。”
“你是中国人吗?”艾米将盘子递给婧天澜,看着他问。
“我是。”婧天澜眉头微跳,看着左手被舔干净的空盘,默默递上右手,问:“你去中国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去。”艾米一口咬下半块三明治,三下五除二将它和牛奶一起干掉,擦了擦嘴角看着婧天澜。
“你可以带我去吗?”艾米拿起自己的小提琴,递给婧天澜,“这是我的宝贝,作为你带我去中国的报酬。”
“不行。”婧天澜笑着摇摇头。
“不够吗?我到了中国之后会赚钱补偿给你。”
“不是不够,是不行。”婧天澜说,“我给自己定下了十年回国的期限,已经过去七年了,如果你愿意等我三年的话,我就带你回中国。”
“我也出来七年了。”艾米小声说了句,脸上露出带有绝望意味的表情,背靠着墙缓缓坐下,他抱住双腿埋入脑袋。
艾米从英国徒步走到土耳其用了七年,以她的速度想要走到中国,恐怕得需要四个七年,这还只是直线距离。但她还偏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只知道每天饱肚子继续赶路,却不知道世界上火车的票价并不算很贵。
七年来她第一次留下了眼泪,却是在一个十分钟前还不相识的陌生男人面前,或许这个傻姑娘把中国人都当做是院长那种,善良的人吧。
“跟着我吧,我带你去中国,但前提是你得给我帮忙。”
婧天澜不忍心看她继续哭下去,仔细想想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身边跟个漂亮女孩没事还能调戏调戏,不由得主动邀请。
“有饭吃吗?”
“有。”
“那个肉……
我还想吃!”
两个月后。
婧天澜与艾米一起离开了土耳其,他们二人相伴游行于欧洲的诸多国家,在许多名声响亮的地区驻足,交流学习当地顶尖的厨艺料理并作出记录。
然后就这么过了三年,他们回国了,坐着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