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耽搁,心恬走进子时堂,那熟悉的布置再次映入眼中,吊灯散发出的淡黄灯光与深棕色的桌椅搭配,别有一番特别的简谱。
时堂此时还没有什么人,显得空旷旷的。
心恬熟练的穿上工作用的藏青色围裙,开始配合张子萤做着营业前的打理工作。
首先,将菜单分发到每一个桌子上,作为一个服务员,他的工作并不复杂。
洗碗端菜擦桌罢了。
随后,陆陆续续有各种各样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子时堂作为一个处在巷口的位置的小餐馆,客人还是比较多的。
而这只是明面上的客人,背地里的外卖还在疯狂跳单,毕竟子时堂的位置还算较偏僻的。
明面上的高潮营业时间段,一般会持续到九点左右,之后时堂里就很少会再有客人了,外卖是一整晚都不停的,不过得看有没有外卖小哥接单。
直到午夜十二点,时堂里才会逐渐有客人到来,这才是深夜食堂的精髓时期,而这期间几个小时的空闲段,也就是休息时间。
高强度忙碌了三个小时之后,时间来到九点钟,心恬身体颇有些疲惫,但他心里却是暗自高兴,因为接下来客人少了,可以休息了。
张子萤则带着张希生下班回家。
走时张希生还约着心恬下次继续单挑,心恬自然是答应了,他们在子时堂门前招手作别。
心恬心想,‘子萤姐作为一个单亲妈妈,真是不容易啊。’
回返时堂,心恬坐在L形长桌前的长腿凳上歇息,忽然想到卢西西今天好像说过,晚上时堂见的,她为什么没有来?
拿出手机查看消息,却见卢西西六点多时,就给他发送了消息,言说自己不来了。
心恬见状,回复了一个大大的‘了解’。
歇息了十分钟,心恬再次忙碌起来,擦桌拖地,更换垃圾袋和餐巾纸,填充调味品,还有后厨洗碗……
外卖单还在跳,李叔也是半会停不下来,那张左上角有道伤痕的脸显得格外认真,他颠锅做菜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般丝滑。
“李叔,雨婷为什么不再家里住呢?”心恬坐在小凳上洗着碗,问。
李叔沉吟两声,笑着看了看心恬,“早就想问了?”
“嗯。”心恬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雨婷只是我的养女。”
李叔的声音具有深沉的磁性,显得极其稳重,他缓声说:“她父母很多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二楼不太好住,毕竟我们晚上营业,我怕会吵到她,在其他地方住,我又怕她一个人寂寞,所以就让她住校去了。”
“原来是这样。”心恬洗着碗,心里稍稍有些惊讶。
李叔将菜出锅装盒,送入外卖箱,然后坐下与心恬一起洗碗,二人有句没句的聊着日常。
心恬抬头看了一眼,李叔昏黄褶皱的面容上并不显老态,感觉仍然活力四射。
“李叔,你脸上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心恬新奇的问。
李叔想了想,笑着耐心的解释,“以前地震,被玻璃碎片划到的。”
闻言,心恬没有很惊讶,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李叔。”
心恬竖起大拇指,说:“很帅呢。”
“哈哈哈。”
李叔哈哈大笑。
……
做完一切,李叔继续准备半成品的食材,心恬则返回长腿凳上歇息,这也是一种站岗,万一有客人进入,心恬也能尽快招呼人家。
但是,歇着歇着,心恬却睡虫上脑,趴下了……
醒来时,他身上披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却是李叔的衣服。
看看时间11:57。
心恬心里一惊,他快速查看一圈时堂,发现并没有客人。
“醒了?”李叔的声音传来。
心恬转头去,能见李叔笑着看自己,他手中拿着刚刚收起的每张桌子上的菜单。
“李叔,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事,休息时间多睡会,待会才有精神,好好工作,你去把叙述卡发一下吧。”
“好。”
心恬答应一声,起身给每个位置上都发放一张卡片。
当夜幕降临时,城市中便有各色孤单的灵魂四处游荡,他们身怀着各色的故事,既有经常来的老街坊,也有偶尔闯入的年轻人。
那位五十多的大叔,会为每一位到访的食客,做一份只属于他们的食物。
有很多人在深夜食堂相遇、相知,学会成长,在用美食洗去满身的疲劳,在满足食客们味黄的同时,也见证他们各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