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时空血盟
- 身处异世界的我为什么总是被绑架
- 顾辰郗
- 2007字
- 2025-04-11 12:00:41
苏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雪雾中若隐若现的齐柏林飞艇骨架令人倒吸冷气。
——这是用三架坠毁飞艇残骸拼装的怪物,气囊补丁用的是日军零式战斗机的防弹蒙皮,吊舱支架焊接处还残留着纳粹铁十字徽记。
艾琳扯动操纵杆的瞬间,蒸汽锅炉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嘶吼。飞艇侧舷的螺旋桨刮起冰晶旋风,他们贴着突然隆起的冰墙掠过时,看见冰层里封冻着1912年的捕鲸船残骸。
腐烂的鲸脂在冰晶中保持着喷溅状态,甲板上穿着爱德华时代服饰的冰尸们,正保持着抛掷鱼叉的姿势。
“左满舵!”周墨卿的铁杖重重敲击在青铜罗盘上。
飞艇险险避开从时空裂缝中凸出的钛合金穹顶,那未来建筑表面爬满冰霜藤蔓,量子荧光在藤蔓间流动如血管。
苏然扶着舷窗的手套突然结冰,1943年的德语音频在耳畔炸响
——穿党卫军制服的军官正在用颤抖的声音记录:
“……冰层下的青铜城……元首需要的不是石油……”
萨米少女突然割破手掌,将鲜血涂抹在鹿角铃表面。铃铛发出的音波竟在雪幕中开辟出通道,飞艇冲进通道的瞬间,舷窗外的时空乱流化为光怪陆离的走马灯:
维京长船在量子冰洋上破碎,苏联核潜艇的残骸悬挂在冰瀑布之间,穿着纳米防寒服的未来探险队正被翡翠色藤蔓拖入冰渊……
“抓紧!”艾琳的吼声混着金属扭曲的尖叫。飞艇右翼擦过突然浮现的冰山,冰屑在防弹玻璃上刮出刺耳声响。
苏然透过冰晶折射的光斑,看见下方冰原上矗立的青铜祭坛
——八根三十米高的冰柱呈八卦阵排列,每根柱身都拴着商朝玉蝉造型的青铜奴隶像。
那些奴隶像的关节处嵌着活动机关,在暴风雪中诡异地扭动身躯,仿佛仍在承受三千年前的酷刑。
腰间的翡翠匕首突然剧烈震颤,刀鞘上的北斗七星刻痕迸发幽蓝火焰。它挣脱皮扣飞向祭坛中央,精准刺入祭坛顶端玉琮的裂缝。
冰层开裂的轰鸣如远古巨兽苏醒,我抓着降落伞包跃出飞艇时,看见下方龟裂的冰川正露出深达百米的冰墓。
周墨卿的铁杖插入冰面,在急速滑降中擦出连绵火星。我们降落在祭坛边缘时,青铜奴隶像的眼窝突然亮起翡翠色荧光。
它们关节处的机关齿轮开始转动,锈蚀的青铜手指齐齐指向冰墓深处。
冰墓的震撼远超想象。数以万计的冰尸呈同心圆排列,保持着朝拜的姿势。他们的天灵盖都被凿开孔洞,植入的翡翠晶体在极光下泛着妖异光芒。
最外围的冰尸穿着北洋军装,往内渐次出现苏联防化服、纳粹登山装,最内圈竟是裹着兽皮的殷商遗民。
“这是跨时空的活人祭祀……”周墨卿的喉结上下滚动,铁杖尖端挑起一具冰尸的右手。
那手掌心的玉蝉纹路与我腕部刺青完全一致,只是更显狰狞——纹路末端直接刺入指骨,在关节处形成青铜栓塞。
冰墓中央的冰棺被九条青铜锁链悬在半空。当周墨卿用罗盘解开封印时,锁链断裂的巨响震落无数冰锥。
棺中穿墨绿旗袍的女子面容栩栩如生,她发间的珍珠簪正是周墨卿怀表夹层照片里的那支。但更骇人的是她腰间玉蝉胎记
——原本青灰色的印记此刻正在皮下蠕动,无数复眼状的凸起在皮肤表面开合。
“雨眠……”周墨卿的呜咽混着青铜器震颤的嗡鸣。
他砸碎冰棺的瞬间,女子脖颈突然扬起诡异弧度,玉蝉胎记完全睁开十六对复眼,翡翠色瞳孔里映出我们惊恐的倒影。
冰墓开始崩塌。萨米少女的鹿角铃炸成碎片,她用萨满语吟唱的咒语在冰壁上折射出血色符文。
艾琳拽着我跳向最近的冰裂缝,量子化的右臂在坠落中不断重组。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周墨卿抱着雨眠跃入青铜祭坛的核心,翡翠匕首在玉琮裂缝中迸发的强光吞没了整个冰川。
当意识在黑暗深处浮沉时,手腕刺青已经蔓延至脖颈。某种古老的记忆正在血液里复苏
——三千年前武丁王站在冰葬祭坛上的场景,与此刻崩塌的冰川完美重叠。
最后的知觉是玉蝉复眼植入瞳孔的剧痛,以及冰层深处传来的,跨越三十个世纪的叹息。
周雨眠的脊椎发出冰层开裂般的脆响,她四肢反折撑起身体时,旗袍下摆撕裂的绸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被玉蝉寄生的瞳孔完全转为翡翠色,眼白部分布满蛛网状的青铜纹路。她唇角溢出的冰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当那句带着西伯利亚口音的俄语“楚博士向您问好”脱口而出时,苏然看到了她舌尖上跳动的量子荧光。
三名队员还没来得及举枪,周雨眠的腹腔突然炸开。无数翡翠色寄生虫如离弦之箭射出,它们半透明的体内流动着青铜色血液,口器处旋转的青铜齿轮瞬间绞碎防寒服。
挪威籍爆破专家约翰森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寄生虫钻入他眼眶的刹那,整个头骨从内部结出冰花。
“大家快闭住眼睛!不要看!”伊万的吼声混着喷火枪的轰鸣。
凝固汽油弹的烈焰在零下七十度的空气中诡异地坍缩成蓝色火球,将扑来的寄生虫群烧成琉璃状晶体。
艾琳操纵飞艇俯冲扫射,勃朗宁机枪的弹链却在低温中脆断,崩飞的子弹在冰壁上凿出蜂窝状弹孔。
苏然贴着祭坛冰柱攀爬时,青铜奴隶像突然活化。它们锈蚀的关节喷出雪尘,被机关驱动的青铜手掌抓向我脚踝。
最险峻的时刻,萨米少女掷出的骨笛刺入傀儡眼眶,暗红的萨满符文在青铜表面灼烧出青烟。
玉琮顶端的裂缝渗出腥甜血气。当苏然割破手掌按上刻纹时,甲骨文的凹槽竟如活物般吮吸血液。冰墓深处传来三千个声部的诵经声,穿北洋军装的冰尸用山东腔吟唱《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