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理国胜 工家始寻魔

哐当一声,地下暗道的入口被打开,一束白光蹿了进来,人们纷纷闭上了眼。

“我们胜利了,都回家去吧!”

一阵寂静之后,人们确信说话的人正是真理国的大将军武麟之后,才开始欢欣雀跃起来。

百姓成群结队地走出暗道,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雪山混在人群中,心脏猛地收紧,胸口生疼。

刚出暗道就有人接应他,带他走小道出城。

小道仅容一辆马车通过,此刻无数辆马车在小道上排成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马车行进缓慢,他们很快追上最后一辆,车夫也是等待接应他们的人。

那人将帘子拉开,雪山一怔,里面赫然躺着几十具古传族人的尸体,身体干瘪,残缺不全,死状可怖。

“请首领上车,如今古传族人不可能活着出城了。”车夫淡淡地说道。

雪山强忍一阵反胃,深知形势紧迫,便不再犹豫,跳上车去。

长安城的上万具残尸被运往城郊,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山的山脚。

“请首领下车,一直向西走,会有人接应您。”车夫小声道。

雪山和巫师立刻翻身下车,迅速没入草丛之中,一路西行。还未走远,便听见车夫哀嚎一声,再没了声响。

至此,真理国一统人间大陆,血魔成为贵族的秘密武器,所有知晓内情的普通人尽数被杀,因而民众对此一无所知。

多年前,真理国还只是人间大陆的一个小国。

当时的思白还只是一个小小侍读,他在整理文献时发现了一本《血域录》,直觉其中所记载的血魔可能价值非常。于是,将其献给了刚刚即位的年轻皇帝数宇。

“你能造出血魔来吗?”皇帝问道。

“不行,我晕血又胆小。”思白回道。

“就知道你会推脱,我想工椽那小子一定能行,但是你不能直接给他,他一定会拒绝的,要让他秘密地得到。”皇帝说着将书的最后两个章节撕了下来,才递回给思白。

工家制造过无数的武器,却唯有血魔,最得工椽心。那次他例行修缮秘阁,无聊之际翻阅兵器类书籍,意外发现了一本《血域录》。书中描写的血魔行如飓风,有翻转山海之力,令其神往。因此,即使要用人血豢养,也毅然决定要做这件事。他如获至宝,偷偷将书带回家。

他将书拿给同样痴迷于武器制造的父亲看。

“这等邪书,赶紧烧掉!”

说着将书扔到地上,工椽赶忙去捡。

“不不不,这说不定能让我们工家成为真理国第一大家族,再也不用对着他们点头哈腰,做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你……你这个逆子,利欲熏心,你不配做工家的继承人!”

说着一口气上不来,倒了下去。

工椽把书揣进怀里,冷冷地看了眼倒地的父亲后,跑出门去。

“来人呐,快请御医,快请御医!”他大喊道。

府上专门有御医轮值,此时很快赶到,将老爷子救了过来。性命暂时无忧,只可惜说不出来话。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立下遗嘱,让二儿子工檩继承家主之位。

按照真理国的规矩,工家家主的遗嘱要送给皇帝过目,再由皇帝授家主之位。这只是形式,通常皇帝不会干预家族内部事宜。

立下遗嘱的第二天,工家老家主逝世,皇宫里来人宣读诏书。

“工家家主逝世,传家主之位于长子椽。”

工椽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兴奋,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制造血魔了。

夜深人静之时,伴着闪烁的烛光,工椽又翻开了那本《血域录》。

“血域大陆,藏于西北苦寒之地,有嗜血虫,以嗜血而生,最喜人之鲜血,可寄生人体。期年之后,与人体化而为一,不可分割。若以鲜活人血持续豢养,则能使宿主体能大增,身体强壮,行如飓风,有翻山转海之力。宿主嗜血狂魔然也,与人接近,则人或血竭而亡,或身首异处,死状惨烈。”

他眼里的烛火剧烈地颤动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嘴角抽动,看不出是喜是悲,倒像是走火入魔了。

当晚,他便派人秘密前往西北苦寒之地寻找血域大陆,求得嗜血虫。

路途中还有回信,然到达之后却杳无音信。

一年之内,他派出四波人马,皆有去无回。

由于抽调的人数较多,引起了工檩的注意。一天他来书房找工椽,只见房门半开,他叫大哥也没人回应,便径直入内。

百无聊赖之际,他翻开了书桌上的《宫廷修缮术》,里面记载的却是工椽的造魔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工椽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工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有些阴冷可怕。

“哥,我正找你呢!你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工檩先开口。

工椽走了进来,坐到书桌前,指着被翻开的数说:“你都看了?”

“我等得无聊,就想着看一眼,没想到竟是你写的志怪小说,一时看入了迷。”

工檩憨憨地笑着,让工椽放下了戒备,便开口:“你找我何事?”

“贝州水灾河道破溃严重需要修缮,我来支些预算。”

工椽提笔写了一张便条,递给他道:“去吧,旁的事不要多管。”

“明白。”工檩接过便条,快步离开。

工檩的话让工椽的心略有动摇,这所谓的“血魔”确有其事吗?又或者只是一部幻想的志怪小说呢?然而,他宁愿信其有并非没有依据。

在孩童时期,他曾听父亲讲过血魔的故事。父亲眼里的光,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一看到这本书就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而他把书呈给父亲那晚,他那太迅速太夸张的抵触与恐惧,更印证了血魔存在的猜想,甚至也许父亲曾经亲眼见过血魔。

原本一筹莫展的他,顿开茅塞,立马起身去查看父亲遗留下来的书籍。

一番寻找后,他果真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手记,记录了父亲前往西北苦寒之地寻找血域大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