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桂姜汤(《金匮》有论) 治疟寒多微有热,或但寒不热。(服一剂如神) 柴胡(半斤) 桂枝(三两去皮) 干姜(二两) 黄芩(三两) 栝蒌根(四两) 牡蛎(三两熬) 甘草(二两炙)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烦,复服汗出便愈。
鳖甲煎丸方(《金匮》有论) 鳖甲(十二分炙) 乌扇(三分烧) 黄芩(三分) 柴胡(六分) 鼠妇(三分熬) 干姜(三分) 大黄(三分) 芍药(五分) 桂枝(三分) 葶苈(一分熬) 石韦(三分去毛) 浓朴(三分) 牡丹(五分去心) 瞿麦(二分) 紫葳(三分) 半夏(一分) 人参(一分) 虫(五分熬) 阿胶(三分炙) 蜂窠(四分炙) 赤硝(十二分) 蜣 (六分) 桃仁(二分) 上二十三味为末, 灶下灰一斗,清酒一斛,五斗浸灰,候酒尽一半,着鳖甲于中,煮令泥澜如胶漆,绞取汁内诸药末煎为丸,如梧桐子大。空心服七丸,日三服。《千金方》用鳖甲十二片,又有海藻二分、大戟一分、 虫五分,无鼠妇、赤硝二味,以鳖甲煎和诸药为丸。
桂枝黄芩汤 柴胡(一两二钱) 黄芩 人参 甘草(各四钱五分) 半夏(四钱) 石膏 知母(各五钱)桂枝(一钱) 上为粗末,每服五七钱,水煎。 昌按∶此方小柴胡汤合白虎加桂枝汤,于和法中兼解表热,遵用仲景圣法,可喜可喜。
人参柴胡引子(《事亲》) 人参 柴胡 黄芩 甘草 大黄 当归 芍药(各等分) 上为粗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生姜三片,煎至七分,去渣温服。 昌按∶此即小柴胡去半夏,加大黄,当归、芍药,大柴胡去半夏、枳实,加人参、当归。于和法中略施攻里之法,深中肯綮。
柴朴汤 柴胡 独活 前胡 黄芩 苍术 浓朴 陈皮 半夏曲 白茯苓 藿香(各一钱) 甘草(三分) 水二钟,生姜五片,煎一钟,发日五更服。气弱加人参、白术。食不克化加神曲、麦芽、山楂。 昌按∶此方治疟因起于暑湿,及食滞者宜之。
加味香薷饮 香薷(二钱) 浓朴(制) 扁豆(炒) 白术(炒) 白芍药(炒) 陈皮 白茯苓 黄芩(各一钱) 黄连(姜汁炒) 甘草(炙) 猪苓 泽泻(各五分) 木瓜(七分) 上生姜煎服。口渴实者,加天花粉、葛根、知母。虚者,加五味子、麦门冬、人参。 昌按∶此方暑邪入里,外无表证者宜之。
祛疟散 黄 (蜜炙一钱六分) 人参 白术 白茯苓 砂仁 草果 陈皮(去白) 五味子(各一钱) 甘草(七分) 乌梅(三枚去核) 水二钟,生姜三片,枣二枚,煎一钟温服。 昌按∶此方表里之邪已透,中气虚弱者可用。
二术柴葛汤 治诸疟必用之剂。 白术 苍术 柴胡 葛根 陈皮(各七分) 甘草(五分) 若一日一发,及午前发者,邪在阳分,加枯芩、茯苓、半夏各一钱。热甚头痛,加川芎,软石膏各一钱。口渴,加石膏、知母、麦门冬各一钱。若间日、或三日发,午后或夜发者,邪在阴分,加川芎、当归酒炒、芍药、熟地黄酒炒、知母各一钱,酒黄、酒红花各四分。提在阳分,可截之。若间一日,连发二日,或日夜各发者,气血俱病,加人参、黄 、白茯苓各一钱以补气,川芎、地黄、归、芍以补血。若阳疟多汗,用黄 、人参、白术以敛之。无汗用柴胡、苍术、白术、黄芩、葛根以发之。若阴疟多汗,用当归、白芍、熟地、黄 、黄柏以敛之。无汗用柴胡、苍术、川芎、红花、升麻以发之。
胃气弱,饮食少,或服截药伤脾胃而食少者,加人参、酒芍药、大麦芽各一钱。伤食痞闷,或有食积者,加神曲、麦芽、枳实各一钱,黄连五分。痰盛加姜半夏、南星、枳实炒各一钱,黄连、黄芩各六分。若用截之,加槟榔、常山、青皮、黄芩各一钱,乌梅肉三枚。日久虚疟,寒热不多,或无寒而但微热者,邪气已无,只用四君子汤合四物汤,加柴胡、黄芩、黄 、陈皮,以滋补气血。
柴苓汤(《活人》) 治疟热多寒少,口燥心烦少睡。(即小柴胡汤合五苓散。小柴胡汤见黄胆门。五苓散见三气门。) 昌按∶活人柴苓汤,治疟之要药也。然不敢辄入正选,姑存备用者,则以五苓散利水,恐遇木火乘胃,大耗津液。大渴引水自救之证,反利其小水,而自犯其律也,用方者详之。
半夏散 治痰疟发作有时,热多寒少,头痛额角,并胸前肌肉 动,食才入口即吐出,面色带赤,宜服之。 半夏(泡七次为末姜汁和调作饼晒干) 藿香 羌活 芎 (各一分) 牵牛(半两) 上为细末,每服三钱,食后白汤调下。
露姜饮 治脾胃痰疟,发为寒热。 生姜(四两) 和皮,捣汁一碗,夜露至晓,空心冷服。
二十四味断疟饮 治久疟。 常山(酒炒) 草果 槟榔 知母(酒炒) 陈皮 青皮 川芎 枳壳 柴胡 黄芩荆芥 白芷 人参 紫苏 苍术 白术 半夏 良姜 茯苓 桂枝 葛根 甘草 杏仁 乌梅(各等分) 上 咀,每服一两,水二盏,姜三片,枣一枚,煎八分,发日早服。 昌按∶此方治久疟母疟,邪气散漫,表里俱乱。广其法以求之,然仍不离小柴胡汤为主,亦可喜也。
治疟,因劳役忧思而作,汗多食少倦甚者,补中益气汤。(方见虚劳门)小柴胡汤加常山,截疟神效。(方见黄胆门)妇人久疟,用小柴胡,合四物汤服之。(小柴胡汤见黄胆门,四物汤见妇人门。)小儿疟疾,有痞块,生地、芍药各一钱、陈皮、川芎、炒黄芩、半夏各一钱,甘草三分,加姜煎,调醋炙鳖甲末效。
《正传》有二男子,皆年四五十,各得 疟三年。俱发于寅申巳亥日,一人昼发,发于巳而退于申。一人夜发,发于亥而退于寅。昼发者,乃阴中之阳,病宜补气解表,与小柴胡倍柴胡、人参,加白术、川芎、葛根、陈皮、青皮、苍术。夜发者,为阴中之阴,病宜补血疏肝,用小柴胡汤合四物汤,加青皮,各与十帖,加姜枣煎,于未发前二时,每日一帖。服至八帖,同日得大汗而愈。
丹溪治一人,因劳役发嗽得 疟,又服发散药,变为发热,舌短,语言不正,痰吼有声,脉洪实似滑。先用独参汤,加竹沥二蛤壳,一服后,吐胶痰,舌本正,后用黄 人参汤,半月愈。
一妇病疟,三日一发,食少,经不行已三月,脉无,时寒,议作虚寒治。疑误,再诊见其梳洗言动如常,知果误也。
经不行,非无血,为痰所凝。脉无,非血气衰,乃积痰生热,结伏其脉而不见耳。当作实热治,与三化丸。旬日后,食进脉出,带微弦,谓胃气既全,虽不药,疟当自愈而经行也,令淡滋味,果应。
一妇 疟月余,间日发于申酉,头与身痛,寒多喜极热辣汤,脉伏面惨晦,作实热治之,以十枣汤为末,粥丸黍米大。服十粒津咽,日三次,令淡饭半月,大汗愈。
一妇人痢,因哭子变疟,一日五六作,汗如雨,不吐,脉微数,疲甚。无邪可治,阴虚阳散,命在旦夕,遂用参术二两、白芍一两、黄 半两、炙甘草二钱,作四大剂,服之而愈。
痢疾论
喻昌曰∶痢疾一证,难言之矣。在《灵》、《素》谓之肠 ,亦曰滞下;《金匮》以呕吐哕下利,列为一门。盖以三者,皆足阳明胃手阳明大肠所生之病也。至其所论下利,则皆《伤寒论》中厥阴经之本证,与二阳明呕吐哕同列之义,殊不相合。观其论中,厥与利每每并言,始先即云∶六腑气绝于外者,手足寒;五脏气绝于内者,下利不禁,是则厥而且利,为虚寒之极。所以反能食者则死,反发热者不死。若痢证则能食者不死,发热者多死。何其相反若是耶?此必《金匮》呕吐哕之下,脱失下痢一证,乃取伤寒厥阴下利之文,补入其中,后人屡试不验,投杼而起者多矣。夫冬月伤寒之下利,与夏秋伤暑湿热之下痢,而可借口仲景,谩言治法哉。后人以其无师之智,各呈偏见,或得于目之所击,手之所试,分播广传,终不可以为法,乃遂谓疟痢无正方也。医事之偷,何遂至此!昌谨以黄岐仲景之法,拟议言之∶在《内经》冬月伤寒,已称病热,至夏秋热暑湿三气交蒸,互结之热,十倍于冬月矣!外感三气之热而成下痢,其必从外而出之,以故下痢必从汗,先解其外,后调其内。首用辛凉以解其表,次用苦寒以清其里,一二剂愈矣。失于表者,外邪但从里出,不死不休,故虽百日之远,仍用逆流挽舟之法,引其邪而出之于外,则死证可活,危证可安。治经千人,成效历历可纪。
按《金匮》有云∶下痢脉反弦,发热身汗者自愈。夫久痢之脉,深入阴分,沉涩微弱矣。忽然而转弦脉,浑是少阳生发之气,非用逆挽之法,何以得此。久利邪入于阴,身必不热,间有阴虚之热,则热而不休。今因逆挽之势,逼其临时燥热,顷之邪从表出,热自无矣。久痢阳气下陷,皮肤干涩,断然无汗。今以逆挽之法,卫外之阳领邪气同还于表,而身有汗,是以腹中安静,而其病自愈也。昌岂敢用无师之智哉?又有骤受暑湿之毒,水谷倾囊而出,一昼夜七八十行,大渴引水自救,百杯不止,此则肠胃为热毒所攻,顷刻腐烂。比之误食巴豆、铅粉,其烈十倍,更用逆挽之法,迂矣!远矣!每从《内经》通因通用之法,大黄、黄连、甘草,一昼夜连进三五十杯,俟其下利、上渴之势少缓,乃始平调于内,更不必挽之于外。盖其邪如决水转石,乘势出尽,无可挽耳。更有急开支河一法,其邪热之在里者,奔迫于大肠,必郁结于膀胱。膀胱热结,则气不化而小溲短赤,不用顺导而用逆挽,仍非计也。清膀胱之热,令气化行而分消热势,则甚捷也。仲景谓下利气者,当利其小便。夫气者膀胱之化也,反从大肠而出,当利其小便,非急开支河之谓乎?然而水出高源,肺不热则小溲自行。肺与大肠为表里,大肠之热,皆因肺热所移,尤宜用辛凉之药,先清肺之化源矣。《金匮》有下利肺痛者,紫参汤主之。气利,诃黎勒散主之。后人疑二方非仲景之方,讵知肠胃有病,其所关全在于肺,本草谓紫参主心腹中积聚,疗肠胃中热,通九窍,利大小便,仲景取之,固通因通用之意也。诃黎勒有通有塞,通以下涎液,消宿食,破结气;涩以固肠脱。仲景取之,亦通塞互用之意也。又可见肺气不通而痛,则急通其壅;大肠之气,坠而逼迫,则通塞互用,而缓调其适矣。嗟乎!《内经》之法,无可下手者,求之《金匮》。《金匮》下利之法,无可下手者,求之自心寤寐之神,转觉《金匮》之法,一如指掌。可惜少仕光阴虚掷,今老矣,不能进步矣。特揭鄙言,为后人深入之一助。
再按∶治疟之法,当从少阳而进退其间,进而就阳,则从少阳为表法,固矣。乃痢疾之表,亦当从于少阳,盖水谷之气,由胃入肠,疾趋而下,始焉少阳生发之气不伸,继焉少阳生发之气转陷,故泛而求之三阳,不若颛而求之少阳。
俾苍天清净之气,足以升举,水土物产之味,自然变化精微,输泄有度,而无下痢奔迫之苦矣。况两阳明经所藏之津液,既以下泄,尤不可更发其汗。在伤寒经禁,明有阳明禁汗之条,而《金匮》复申下利发汗之禁,谓下利清谷,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胀满。盖以下利一伤其津液,发汗再伤其津液。津液去,则胃气空,而下出之浊气,随汗势上入胃中,遂成胀满。求其下利且不可得,宁非大戒乎?所以当从少阳半表之法,缓缓逆挽其下陷之清气,俾身中行春夏之令,不致于收降耳。究竟亦是和法,全非发汗之意。津液未伤者,汗出无妨;津液既伤,皮间微微得润,其下陷之气已举矣。夫岂太阳外感风寒,可正发汗之比乎?又岂太阳阳明合病下利,可用葛根之比乎?噫,微矣!微矣!治痢用通因通用之法,亦有金针。盖火湿热之邪,奔迫而出,止宜用苦寒之药,如大小承气之类。方书每杂以温中浓肠胃之药,是欲为火湿热立帜也,其孰辨之?《内经》曰∶肠 便血,身热则死,寒则生。又曰∶肠 下白沫,脉沉则生,浮则死。肠 之候,身不热,脉不悬绝,滑大者生,悬涩者死,以藏期之。又曰∶阴阳虚脱,肠 死,泄而夺血,脉沉微,手足逆,皆难治。
《脉经》曰∶肠 下脓血,脉沉小留连者生,数大发热者死。又肠 筋挛,脉细小安静者生,浮大坚者死。
噤口痢,乃胃中湿热之毒,熏蒸清道而上,以致胃口闭塞,而成噤口之证。亦有误服涩热之药,而邪气停于胃口者,用人参、石莲子等分,煎服强呷,但得一口下咽,虚热即开,更以二味为末,频频服之。
治噤口痢,多有用黄连者,此正治湿热之药,苦而且降,不能开提,况非胃虚所宜,昌故不敢取用。有用田螺捣如泥,纳脐中,引火热下行最妙。但郁热宜一开一降,未可徒恃一法。有用丁香、砂仁之属,以火济火,则杀人之事矣。
休息痢者,乃乍作乍止,或因邪气未曾涤尽,遽止而复作者是也。或初愈恣食浓味,及妄作劳,皆能致之。
《金匮》云∶下利已瘥,至其年月日时复发者,以病不尽故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休息痢,止而不止,正气既虚,邪复不尽,未可言下。此证止之已久,其正已复,其积未除。故须下之。
《原病》式云∶白痢既非寒证,何故服辛热之药,亦有愈者?盖辛热之药。能开发肠胃郁结,使气液宣通,流湿润燥,气和而已,此特其一端也。甚有先曾通泄,或因凉药太过,脉微沉细,四肢厥冷,即宜温补升阳益胃理中之属。至云概不可用热药,亦非通变之精妙也。
《机要》云∶后重则宜下;腹痛则宜和;身重则除湿;脉弦则去风;脓血稠粘,以重剂竭之;身冷自汗,以热药温之;风邪内结宜汗之; 溏而痢宜温之。
仲景治下痢,可下者悉用承气汤。大黄之寒,其性善走,佐以浓朴之温,善行滞气。缓以甘草之甘,饮以汤液,灌涤肠胃,滋润轻快,积行即止。